一时之间,竟然皆低低泣了起来。
小狗子听见匪徒中多少人带着泣音,冷冷的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假惺惺,不过是吃啃过人血的东西罢了,连人也算不上,会有人的感情?!这些人现在这煽情,晚上怕是有的折腾!”
诸将皆应了。
到了将近子夜时分,果然大当家高举长刀,一声长呼,很快坡地上的匪寇们都有规律的高呼了起来,随着人群去冲破围着的人群。
“动了……”小狗子等人顿时都急了,带着人去迎战,一时之间,厮杀之声在不怎么光亮的黑暗之中响起,带着叫喊声的收割头颅,匪徒到穷徒末路,反而战意汹涌,存有死志,两方胶着,并不分高下。
然而,大当家是想要突围的,所以,他带着一队人,匆匆的往河谷冲去了,那里因为背靠水,所以守卫很薄弱,他们很快就冲破了人群,眼睛狂热的不管不顾的往水下淌过去了,根本顾不上春寒。
然而,黑暗的河谷对面,看不清的地方突然亮起了火光,大当家一看,心已经凉了下来。
果然。
他原本是抱着一个不大可能的指望,却万万没料到,被他料中了,以晋阳的谨慎,河谷对面哪里会不布置人手,只怕,冯璋是早安排了人守在河谷对岸了。
然而,此时,他们心存一丝希望,根本顾不上太多,都已下了水,怎么也不可能退回去的,退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罢了,所以,大当家高呼一声,道:“……冲啊,杀了他们,出去!”
“杀!”众匪徒不要命似的红着眼往河谷对岸冲去了。
近了,越来越近了……
河岸之上,是几排弓箭手,正搭着箭对着河岸中的人。
哪怕明知道有箭,他们也顾不上,只能不顾一切的想要上岸,不断的往水中游。
弓箭手列开一个口子,冯璋走了出来,他身形矮小,然而气势不弱,虽是稚子,但是浑身上下都有一股说不出的东西,逼人浑身一颤。
大当家咬牙道:“那是冯璋,活捉他,就能逼晋阳退兵!”
众人都应了,道:“木将军放心,我军士气高昂,供应良好,万万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飞出去。”
小木头还是不大放心,让诸将提高警惕,便先去了冯璋在大后方的帐篷里,道:“晚上他们怕是还有一次突围,如今他们还有四散在外的残余兵马,怕就怕这些人此时也来凑个热闹。”
小狗子倒是笑了,道:“都在盯着呢,乱不起来的,主力被围,残枝末叶,再怎么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来了,就算他们敢来,我看倒是可以一网打尽。”
“此时,被晋阳的动作震住,只怕都在顾着逃散隐蔽呢,只怕不可能再撞上来。”小石头笑道:“若真是这个时候还来了,也当得起贼子的一个义字了……”
“这个义字听起来,有点讽刺,”小狗子对冯璋道:“大义小义的区别就在于此吧,他们烧杀抢掠,不过是为了自己,连做人的底线都失了,这样的人就算再有小义,又有什么值得尊重的,迟早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这话倒是不错,”小木头道。
小石头道:“该我去换防了,小木头你先去歇息吧。”
小木头应了一声,便告退去歇着了。
小石头上了马,匆匆的去盯着了。
冯璋道:“这几日,他们有想过降吗?!”
“知道晋阳必不受降,所以,并未降,”小石头道。
冯璋道:“今晚提高警惕,务必要小心,穷寇尚有死志,一万余人,就算再没力气,也有残气,不可大意!”
小狗子一凛,道:“是,我马上也出发去盯着。只是主子这里。”
“无妨,”冯璋道:“去吧。”
小狗子应了一声,匆匆的出去了,很快马嘶鸣声响起,是小狗子带着身边人离开主帐的动静。
是夜,无星,坡地上,没有火光,只有围着他们的晋阳军中有火光,微微能照亮到他们身上。
大当家身边聚集了几个心腹的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