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怔了怔,有些明白路遥的意思了。
“事情总要有人做的,有人做,就必会犯错,没有绝对的完美。不做才是完美,王爷,你说是不是?!”路遥道。
这语气不算客气,甚至能让人听出维护冯璋的坚决。
“公主你……”成王道:“也许是我太苛求了。”
“以后他若要被人骂,有我陪着他呢,要骂,我也替他分担一半。”路遥笑了笑,道:“生死同命,荣辱与共,不正是君臣,兄弟,师兄弟,亲人,朋友相互分担的东西吗?!”
成王心神共振,竟久久不能回神。
“王爷,你不可如此,你不能做着事,还要否定着一些东西,你与我,都必须先去分担,不要与别人一同骂他,我们,就都替他分担些骂名吧,不好吗?!”路遥道:“有些事,总要人去做的,有些骂名,也是必须要承受的。从来没有单一纯粹的荣耀。如同光明与黑暗同在。不做不错,可是做了错了,也不算是错。”
成王怔呆呆的,看着路遥,路遥却笑的轻松,她拍了拍他的肩,道:“下次再一起吃饭,我看你也挺忙的,我还要去画图纸,这一次就不请你了。反正以后见面的日子多着。不急于一时。再见,一条船上的朋友……”
说罢便笑着悠然的走了。
一条船上……生死同命,荣辱与共。
路遥悟出来的东西,可他却到现在才觉醍醐灌顶。
原来,不是去抱怨,而是去分担。
君臣之间也是如此。
去分担了,才能得到最珍贵的,并且去改变一些什么。就像路遥一直在做的一样。
“我明白了,活到今日才算是真正活明白了,怪不得一直觉得自己与小狗子他们少了点什么,原来,原来是我自己太笨……”成王讷讷道:“若为臣,便死也为君。”
路遥说做就做,说要在城墙开火锅楼,第二天就跑到城墙上面去选址了。
“依山傍水,此处就极好,远可眺山,近临江水,甚妙!”路遥笑嘻嘻的,十分高兴的模样。
“疯了吧,”宁王在城墙下哧笑道:“城墙向来是军事要略之地,岂能开酒楼,她真是异想天开。”
“现下三郡已定,军事要略基地,早转移至三郡,晋阳在最中间,三郡如同铁桶一般护着此王城,岂会轻易被破?!三郡的防线不破,晋阳便不可能再起战事,所以她才选址上城墙的吧,也是情有可原!”成王道。
宁王翻了个白眼。
成王道:“我上去看看,你去吗?!”
“不去了,”宁王道:“我与这丫头又没什么交情,不熟。”
成王不说什么,上了城墙。
路遥正走在城墙下画着图纸,与王谦盘算着怎么摆设桌椅的问题,甚至要在烽火台上的孔上安上玻璃。
她一面说着,身后的掌柜等人都一一的点头。
成王听的不是太懂,尤其对玻璃是什么,完全一无所知。
“公主殿下!”成王笑着急趋过来道。
路遥吃了一惊,道:“咦?成王?!老朋友了,快来坐,我回来这许久,还未曾见你一面呢。”
掌柜的见她有话要与人说,便先对成王见了礼,又对路遥道:“我先派人将城墙上的灰刷一下,一会再来,公主先自便。”
“好。”路遥笑嘻嘻的打发他去了。这才与成王走上了一边的烽火台。寻了一个台阶坐了。道:“王爷,这晋阳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可是公主害的我好苦,”成王苦笑道:“在京中时,一直以为公主不凡,便有心结交,却万没料到却引的自己被劫来晋阳城……”
“哈哈哈,来了晋阳,不是好事吗,”路遥笑嘻嘻的道:“留在京中,以王爷的聪慧,那路俊林岂能容你,他能重用天下任何人,绝不会重用宗室,还有路显荣的旧臣,你不光没出头之日,只怕连喘气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