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妃道:“王弟误了,也许这种才是正常的呢,是更好的呢!?”
宁王愕然,竟然哑口无言。
“说他们是逃难的难民,所以朝廷知道晋阳有暴民聚集,才不担心,以为他们瘦弱病残,饭都不可能吃饱,更有社会问题,所以根本不怎么放在眼中,”成王道:“谁能想到呢,只怕陛下若不亲眼看见,根本不会相信,这个晋阳,处理问题的能力太强大了,那个冯璋是个奇才。统筹帏幄的能力,这天下人无人可比拟的。若是,若是,他的战斗力也惊人的话,只怕这天下,没别人什么事了……你知道吗,外面的民心向着他。晋阳人对他的忠诚到了一个膜拜神的可怕地步,我听百姓们说,有些在家里要奉拜他的,他直接下了令,说不准奉拜,晋阳没有神,只有人,切误信神误人。”
宁王噎了一下,道:“……此人就算再厉害,哪里又能同时有战争的力量和本事?!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民懂得的。”
“你忘了他师父是何人了吗?!”成王道。
“那老神棍,”宁王道。
“绝不简单啊,他老家伙教出一个怀彰,那怀彰,就是奇人了,估计在京中所为,还是稍有些收敛了的,”成王无奈的道:“若施展出全力,我想象不出来会如何。”
“我在码头上远远的看了大半天那些船舰,这一艘,成本几何,需要多少匠人,你们知道吗?!”成王道:“我数了数,我视力所及范围内的,至少过去了几十舰,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多的,这庞大的水军数量,北廷与南廷也难企及……我又看了地势,江域,晋阳若是想扩张,已经到时机了,可是他却没有,说明冯璋很冷静,或是顾忌着什么,小小年纪的人,已然深谙时机之要,这其实便是兵法的一种,只拼武力,是匹夫之悍勇,而这一种,能稳得住的,已经具备冷静的兵法大家的潜质了。而他却只有八岁……”
宁王不说话,他依旧觉得不可思议,在这两日,将他前半生的所有全给颠覆了。他甚至都有点怀疑人生,怀疑自己见的世面太少了。在这里,跟个土包子似的,什么都好奇,好多都未见过……
“这个东西,能产出这么高的值?!这两天你就一直守在织坊边上了?!”成王道。
“嗯,那边新鲜的事多着,我明天还去,”宁王道:“我听说好像今年有棉花要种下去,但是因为这边雨水多,所以,棉花地少一些,但是棉花收下来的话,也能纺成毛线,成本更低些,一件成衣,也就四百文左右,甚至更低……到时候,便不是多贵的东西了。相反,布匹反而贵了。这布匹产量低,费手工的很,织坊那边说,以后有了规模,等那个什么机出来,布的产量也会上来,到时候就更便宜些,于百姓也有利。”
“说的什么机,我怎么听不懂啊?!”成王拧眉道。
“我也听不大懂,不过还没出来,但是估计快了,最近城中都在说这个事,你太严肃了,估计打听不到,我与小贩们套套近乎,他们就都说了……”宁王笑嘻嘻的道。
成王道:“米价真的这么低吗?!”
“当然,但是好像是不外卖的,甚至还向外收粮食,只收四文一斤,都卖与南廷的人了,卖十二文左右,南廷也欠收,所以又赚一笔。晋阳的米只在城中零售,过往商客们倒是能买一些,但是不多,定量的,”宁王道。
“南廷有了粮草供应,晋阳有了钱,怪不得晋阳这么有钱,这生意都被这晋阳人做绝了……”成王叹道,“兴民利,养民,还能养战,修运河,扩城,如此浩大的工程,却不费民力,史之以来,从来没有的事……”
“是啊。”宁王沉默了一瞬,道:“冯璋心术了得,在南北廷之间运作自如,此人,十分可怕。”
宁王是个心直口快,也是个十分傲气的人,能让他与城中小贩交谈,也甚是难得,想来这晋阳魅力实在是大,不然他不可能如此。
宁王虽然有些暴躁,但是他心里是有百姓,是善良的,是路家宗室里少有的人了。
以往是无能为力,无处使力,去为百姓做些什么,顶多减免了家中佃户的租子,或是发些粮米给穷苦人,其余的什么也做不了,可是在晋阳……好像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