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王老实还在权衡,管家便劝道:“……走了公主的路子,以后无非是与公主站在一边,那又怎样,以公主的本事,保我们六九商行平安,定然无恙。”
“……我只是怕以后城主与公主之间有了嫌隙,以后说不定,我们六九商行就尴尬了,只能一直站在公主身边。”王老实道。
“可是现在这局面不就卡住了吗,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管家道:“家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赌一把?!赌公主与城主的关系?!”王老实犹豫的道。
管家道:“这些日子,我也看清楚了,晋阳城的发展,其实全是公主的主意,只是城主将它付诸实施,真正的核心,怕是公主,就算这二人以后分道扬镖,家主不要忘了,他们二人都是师出王谦,而王谦却是站在公主那边的,以后晋阳席卷天下,公主未必不能占据一席之地……”
王老实在地里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心,一副十分心焦的模样,左右徘徊许久,道:“……若是公主有这个志向,二分天下都是可能的,她虽是个女子,可是我也看出来了,身为南朝廷王储的她,只要想做,未必不能做到,可是,她若无此志向……”
“若无志向,不是更好么?!城主又何需再忌惮她?!”管家道:“以家主见城主之时的印象以为,城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王老实定了定神道:“我不知道……”
管家一怔。
“我看不透他,我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可是,他是不同的,哎,公主我也看不懂……”王老实沮丧的道:“算了,赌一把,现在卡在这里,也太难受了,走,我先去看看工匠们怎么说?再决定要不要求助于公主。一直卡在这里不能寸进,也不是办法……”
“是他。”魏坤道:“以前与他打过交道,他怎么亲自犁地。”
“只怕是为了这个拖拉机,”郭冬轻笑着道:“若想知道这木质拖拉机的原理,不容易啊,再想参透玄机,改进它,哪有那么容易,主子与他出了这么大一个难题,也是有趣。”
“他是与此杠上了,这王老实一心想要逢生,进晋阳城,眼界倒是不低,可是不知是怎么得罪小主子的?!”魏坤道,“……听说是公主介绍来的?!莫不是因为公主?!”
郭冬只是笑而不语。
魏坤更好奇了,道:“你知道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郭冬道:“是个比小主子还要妙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以后你若是见到她,可不能轻忽,可以这么说吧,她比主子还要难对付。主子是不入眼,不入心,入心入眼的,只有她一人,而她呢,是完全相反的,这样的人,其实,比主子难走心多了,主子对事不对人,可是,她嘛,不喜欢,再讨好也没用。”
魏坤纳罕,对他来说,主子已经是个极为奇才的人,没想到,这世间还有比他要妙的人吗?!
魏坤不好发表意见,心中好奇,却不好再问,便道:“走罢,此时倒也不好打招呼的,以后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待他通过主子的考题再说吧。”
郭冬轻笑道:“不止是考题那么简单,是难题。能解的人,也只有公主一人。”他知道,王老实想要走公主那边的路子,就能承担小主子的迁怒与怒火。
二人继续走了,没有停留。
而王老实却对着图纸,以及正在犁地的拖拉机叹气。
天上下着蒙蒙细雨,他穿着蓑衣,一身布衣,倒早脱下了绸衣,现在,远远看去,与农人也无甚区别,不,是有区别的,所有农人都是笑呵呵的,而他是愁眉苦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