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柱上达天地,与黑压压涌动的滚滚乌云连成一片,其间影影绰绰竟然透露出一艘船的影子。
庖丁对这艘船很熟悉,他瞪大了眼睛叫道:“奶奶的难道我的眼睛花了,怎么是蜃楼飘着半空之中?怎么到哪里都有这艘船?”
赤练的链蛇软剑割开一个秦兵秦兵的喉咙,看着他喷洒鲜血倒在地上,语气仍如往常娇媚:“蠢货,这不过是阴阳家的幻术。”
庖丁揉揉眼睛,还是不敢相信:“我只看过人家变戏法变个小东西出来,没想到阴阳家能变出整艘蜃楼?”
高渐离皱眉道:“蜃楼上有人!”
盖聂望向空中蜃楼,此刻目光中微微带着惊讶:“是天明。”
天明站在蜃楼船头,他身边还有阴阳家的大司命,公输仇正在指挥蜃楼启航,齿轮转动的巨大声音如同闷雷滚动。
“大叔—大叔——大叔快来救救我啊——”
大司命妖艳的红唇勾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异手在天明后脑勺敲了一下:“真是没出息,之前不是还叫嚣着要给人颜色看么?怎么一见你大叔就成了废物。”
荆天明后脑挨了一下,呲牙咧嘴叫着:“你懂什么,那是我大叔!我可是剑圣唯一传人,当着他的面欺负我,就是踩了剑圣和鬼谷的脸面,你们可以小心了——”
卫庄“啧”了一声,看向盖聂。那目光是在嘲笑他的眼光。
盖聂还算镇定,他道:“天明身上带着的半块玉环,并非寻常事务。恐怕正是启动幻音宝盒的那一快。只有他来了,这个阵才能启动。”
卫庄咧着嘴:“有意思。”
七国国运的继承人都传承了苍龙七宿的秘密,然而天下战国并举,七宿各自为政越来越弱。
到了嬴政这里,他们开始相互吞噬。
强者杀掉弱者,强国驱除弱国,国运相互吞噬。如同一只蛊,窃取天运以续国命。祭祀之力的唯一传承者,是阴阳家,这就是嬴政为何对阴阳家的人另眼相看的缘故。
盖聂持剑再手,握于身前:“无论如何,先救人。”
大司命一见,冷笑道:“休想。”她一只手抓着荆天明的衣服,另一只手单手结印,在空中幻化出一只巨大的骷髅血手印,由上而下压顶而来。
纵横二人翻身避开手印,但平地上的秦兵就没那么好身手了。骷髅血手印是阴阳家秘书,速度砌块,带着千钧内力拍击而来。避之不及的秦国兵士如同牲口般被碾成肉酱,待到手印之力消失,一地血肉横流,肠穿肚烂的尸体。
撤退到后方的庖丁一见咋舌道:“阴阳家不是嬴政的爪牙吗?怎么连秦兵也杀?”
高渐离因为今日消耗内力巨大,已经气息不稳。他望着远处蜃楼上的身影,神情严肃。
阴阳家害死前代两任墨家巨子,如今手里还握着现仍巨子。无论天明是不是他们的巨子,他对墨家有恩,又不顾危险寻找前任巨子的独女。
因为这份侠义,墨家都要护他到底!
纵横二人避开第一只骷髅掌印,第二波也伺机而下。雨水混合血水横流,坑底如同血色沼泽。但是三次血色掌印过后,第四次咒术却迟迟不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