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低着头,看见秦国的白袍小将苦战田虎手下,已经渐渐流露败象:“隐秘卫只忠于帝国,而罗网的赵高,恐怕心思不止于此。”
卫庄挑起眉:“你在同情他?”
盖聂没有说话,卫庄很了解他,因此也必然知道他不会在此时出手。
卫庄换了个轻松的语气:“师哥,你该知道,你救不了所有的人。”
盖聂略微转头,看向卫庄:“小庄,我只是做想,帝国意图使得农家内斗而湮灭农家的同时,也暴露了咸阳被人窥伺的事实。”
卫庄低声笑起来:“你说过,这个庞大的帝国,因为一个人而存在。现在他还没死,已经是鱼目混杂,各有心思。师哥,你说嬴政到底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没有?”
盖聂还未答话,战局已定,追风弧箭浑身染血,被田虎的手下的剑穿身而过,吐血再无动静。
盖聂目中带着惋惜。
卫庄评价道:“作为一个棋子,他得罪了长官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会被用来送死。而他最终会不会真的死,只取决于一件事——他,是不是足够的强。”
盖聂正要说话,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望向山路另一头的红袍楚将,转了口气:“或者,取决于他对于别人是否重要。”
卫庄斜睨了他一眼:“戏看完了,我们走吧,师哥。”
夜幕降下不过转瞬。
盖聂站在山崖的局数枝干上,山坡下面是秦军临时驻扎的大营,巨大的火把驾上绑着浸满动物油脂的火把,灯火通明,目标很大。他并不打算潜入,而是单纯地在盯紧一个人。
夜风吹拂而过,他脸颊边的长发微微拂动着,长长的粗布长衫也做风中摆动。在漆黑的夜里,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
盖聂总是有这种能力,在他想要的时候,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风过后,他的目光微微动了动,微微转头,果然看见树梢上很近的位置,出现了另外一个人人。
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和他不一样,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他的存在都让人无法忽视。
盖聂低声问:“荧惑之石被阻截了?”
卫庄的声音传来:“魁隗堂的那个女人用手段控制了楚军的一个丧家之犬,现在不过是狗咬狗的一场戏。”
盖聂低下头,看起来在思索。
卫庄斜着看了一眼他的剑:“有一个人,还是你的老熟人。”
盖聂抬起头,用微微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
卫庄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刻,他故意轻轻笑了几声,才慢慢说:“农家的巨阙也来了,看来这一次帝国是希望这里的水越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