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荣起身,坐在了病床边上,倾身上前,轻轻的抱住了她。
陆筝费力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腰,“真好,现在,就算是让我立刻去死,我也觉得没有遗憾了。”
康荣顿了一下,松开她,望着她:“你说什么?”
陆筝只是笑了笑,没做声。
康荣握住她双肩,表情凝重:“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让你开心的离开的,是要让你幸福的,所以你要好好的养身体,让自己的病赶紧好,知道吗?”
“那……如果我的病好了,你会娶我吗?”她莞尔一笑,看着他,眼神都眯了起来。
“会。”
陆筝呵呵的笑了起来:“康大哥,你是我见过的胆子最大的男人了,我这样的情况,多少人都避之不及,可你竟然敢主动凑过来。”
康荣望着她惨白的脸颊,手轻轻的抚摸了她的脸一下:“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我只知道,感情来的时候,不能拒绝,也拒绝不了。”
“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喜欢我就好,不要爱上我,”她笑着看他。
康荣凝眉,望着她。
她心里其实一直都很通透,她喜欢他是真的,想要跟他在一起也是真的,可是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她不愿意拉他下水,所以才会让他,站在岸边观望着她。
“你先答应我,”见他不答,她又说了一遍。
康荣点头:“好,我答应你,你先休息一下,醒来以后,我陪你一起吃饭。”
陆筝笑了,她握着他的手,安心的闭上眼睛,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黎穗回到公司,苏洛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我都给你请好假了,你不用着急的。”
黎穗抿唇:“已经没我什么事了。”
“这个人,是你跟康秘书共同的朋友吗?”
黎穗想了想,点头:“算是吧。”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也有共同的朋友了啊,我还以为,你们在工作之外就没有任何交集了呢,看来,是我想错了,你就独独对我见外啊,我伤心了。”
黎穗抿唇:“你想太多了。”
下午下班,黎穗跟霍谨之前后脚回了家。
霍谨之问道:“你那个亲爱的妹妹情况如何?”
黎穗白他一眼:“别阴阳怪气的。”
“我哪儿阴阳怪气了。”
“那什么叫亲爱的妹妹?陆筝有名字的。”
“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总之,你不用这样怼我,我不是要找茬,”霍谨之坦然的看她。
黎穗闷闷的叹口气:“不太好,应该是非常不好。”
“虽然答应要帮你,可直到现在为止,我这边还没有收到好消息。”
她看他:“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既然答应要帮忙,就一定会尽力的。”
他挑眉:“你倒是信任我。”
两人在餐桌边坐下:“霍谨之,喝一杯吗?”
“怎么,堵心了?”
黎穗点头:“今天,我被康秘书吓到了。”
“康秘书怎么了?”
他一边将柜子里的酒取了一出来,一边给阿姨示意,让她们先离开。
黎穗接过了他递来的酒,将今天下午在医院里,康秘书的事情告诉了霍谨之。
霍谨之挑眉:“竟然是康荣自己答应的,这一点,我倒是挺意外的。”
“我也很意外,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发现,康荣真的比我想象中的心思更加细腻,这年头,这样的男人真的不多了。”
“听你这话,你现在也对康荣很有好感?”
黎穗斜他:“你能说人话吗?”
“不是人话你不也听懂了?看起来,我们就是物以类聚。”
黎穗无语:“我不跟你吵架,我只是觉得,康荣是个真男人。”
“那你以前觉得他是假的?”
黎穗无奈:“你还要不要跟我好好聊天了。”
霍谨之痞痞的笑了笑:“行了,不逗你了,我知道,你是觉得,康荣做的这事儿挺爷们的,也出乎了你的意料,可是这本来不就是你所希望的吗?”
“后来,你跟我说了那番话后,我已经改变想法了,这个结果,的确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康秘书点头答应的那一刻,我挺高兴的,可是这一下午,我这心里都觉得闷闷的,想想他们的未来……”
她摇了摇头,“不敢往深里想,总觉得,很难受。”
霍谨之看着她:“人各有命。”
她挑眉:“你什么时候也相信命了。”
“有些生活中的题目无解的时候,我就会相信命。”
“比如呢?”
“比如……你说,为什么你跟我这样英俊潇洒的男人一起生活了十一年,还没有爱上我呢?命呀。”
黎穗呵呵的笑了起来:“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跟我这样干净漂亮的女人一起生活了十一年,却没有爱上我,也是因为命?”
霍谨之看她片刻,勾唇一笑。
她闷闷的道:“我们命里,都不缺彼此。”
“命数不够,缘分来补,虽然命里不缺,可是缘分还是让我们走到了一起,不是吗?”
黎穗笑,“对。”
她对他举起酒杯:“为我们的缘分,干一杯吧。”
两人碰一下杯,黎穗喝了一口酒道:“对了,我听说,你开除了楚青。”
“对。”
“楚青不是靠关系进来的吗,你这样开除了他,不得罪那个关系吗。”
“什么狗屁关系,惹急了我,把他们一并都开除了,老子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霍谨之虽然这样说,但黎穗却是隐约有些担心的。
那个楚青手里还握着他跟霍谨之的照片,万一他也被惹急了……发布了那些照片,加上上次的酒店照,那这次,她只怕是想要摘出来,也摘不干净了。
她现在只希望,楚青不要冲动。
毕竟她上次吓唬过他,想来,他应该也没有勇气乱来吧。
晚上九点多,陆筝给她打来了电话,一阵激动的告诉她,康荣跟她告白了的事情。
听起来,她是真的很幸福,兴奋的像个小孩子。
挂了电话,黎穗对身侧的霍谨之道:“我想,我担忧的可能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