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九延叹息一声,望了望宋蔓草,带着他们几人去了一间封闭的房间,室内漆黑一片,只剩下九爷沉甸甸的声音。
“这是龙霆自己选的。他知道自己只有六个月寿命后,就让蔓草给他下了一剂忘忧蛊。”他声音如溃散的泥沙,江河日下。
“此蛊一加身,让龙霆忘记了往日大部分的记忆,只剩下与你之间发生的点滴。蛊毒与他身上的余毒相抗衡,可以缓解他身体里的暴躁症,代价是缩短寿命。”宋蔓草无奈地说。
她也无可奈何。蛊的能力有限,不能与烛龙霆身体里原始的毒完全抵消,只能小幅度地遏制,再无他法。
一个月……烛岑岑快要晕倒,一把被朱潇花拖住后腰。
“岑岑,你别激动。这种事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朱潇花还没说完就被宋蔓草无情地打断了。
“很难了。烛龙霆身体里的毒已经遍布全身,除非有他血脉孩子的脐带血,可惜只剩一个月,生命是不可能被瞬间创造的。”宋蔓草道。
而且,纵使有这个东西存在,以烛龙霆被摧残的躯体,以及数次下蛊,他的寿命只怕也不会如常人般长久。
“那……再无别的办法了吗?”朱潇花颤抖着嗓音问。
他一看到九爷和宋蔓草沉重的脸色,一颗心沉入谷底,而恰在这时,门被打开,关桑桑从里面走了出来。
“桑桑——”朱潇花低低地嘶声喊,又是同情又是难过。
关桑桑摆摆手,低声道:“不用说了,你们说的话,我大概听明白了。”
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所有人投去同情的眼色,却被关桑桑一下给拒绝了。她脸色坚毅又满足,语调也透着让人难以相信的平静。
“别用这讨厌的眼神打量我,我不可怜,龙霆也不需要。他现在很好,很平静,也知道他自己的事儿,我们都很开心,也很满足。”关桑桑说完,又对朱潇花说了一番话。
朱潇花很是诧异。
他怎么也没想到关桑桑竟然如此平静,还能理智思考,简直是神了。最后就很直接地按照关桑桑的安排去做了。
她的意思很简单,让朱潇花送她和烛龙霆去一个地方——野皇。
朱潇花很奇怪,烛龙霆的生命只剩下一个月了,关桑桑怎么会带他去野皇呢?虽然想不明白,但她要求这么做,他唯有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