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滕世雄坐在椅子上,看着病床上的形容憔悴的女人,说道:“毓秀,别伤心,你的手指会恢复过来的,会好起来,你不用担心。”
“呜呜——爹地,万一我残废了,你还会这么爱我吗?”她抽泣着。
一张脸蛋上挂着大颗大颗的泪水。
滕世雄心疼不已,他伸出双臂,将她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后背。
而宁毓秀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他脖子,受伤的手包成雪白大包子。
她在他肩膀上抽泣着。
“没事的,爹地一直都爱你,你放心,你妈妈那么辛苦才生下你,你不会有事的。”滕世雄心疼地道。
宁毓秀听到他说到她妈妈,心底有一种很抵抗的声音在咆哮。
渐渐地,她回转过脑袋,脸颊红彤彤地看着他,说道:“爹地,你总是说我妈妈,那她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一点记忆也没有呢?”
滕世雄目光渐渐抽离。
他眸色变得很痛苦,很痛苦。
最后,他双手插入发丝里,一脸的挣扎之色。
“爹地,我不问,我不问,是我的错。”她一把抱住他,将他抱在怀里。
滕世雄骤然醒悟过来。
他缓缓推开她身子,将她掰正,随后调整情绪,渐渐恢复了冷静与理智。
“你母亲叫宁涓涓,她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女子,是世界上最美,最善良,最动人的女人……”
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再难关上拿到闸门。
年轻的滕世雄是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他骄傲,他狂妄,他恣意,他热血沸腾。
在滕家老一辈的接力棒下,他掌管着火种营,那一刻,他有种天大地大我最大的豪迈感,因此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底。
那时候的他,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在江南小镇的溪水边上,遇到了一个在石板上洗衣服的少女。
她两条长辫子掉在前方,纤长的皓腕用棒槌捶打着衣服,辫子起起落落的,她手一伸,将辫子拢到肩膀。
刘海下,少女明媚的双眸跟天空的星星一样,璀璨夺目,充满了浩瀚无边的吸引力。
他站在溪水对面,就那么看呆了。
少女被他看得很是害臊,就火速洗完衣服,端着盆子就往家里冲去。
而年轻的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少女的步伐就那么跟了上去。
他追上去后才发现,少女的家竟然是一处瓦房。
她翘起腰肢在晾晒衣服。
手一伸,就露出了她腰间雪白的肌肤。
见到一个大男人出现,少女瞬间吓得直逃窜。
等她娇羞地在原地跺脚,看着他嗔怪道:“你什么登徒子,在这里干什么?”
那时候的滕世雄恰好在出任务。
他身穿便服,加上自己又一贯的桀骜不顺,加上天生痴狂,脸颊上带了几分痞气。
少女以为他是什么坏人,吓得手中一直举着棒槌不松手。
只要他一上前,她就吓得脸儿红红,但倔强地又不肯大喊救命。
两人就那么僵持下来。
直到少女的家人出现,把滕世雄赶走,她才收拾棒槌和盆,进了屋子里。
从那以后,滕世雄就跟上级请假,说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要去办。
他又回到了那个小瓦房里。
这一次,他借用了好兄弟的警服,然后又对着自己下了狠手,造成被人追,砍伤的样子,一个窜就钻进了少女的家中。
外面,他为了逼真,还让几个兄弟假装成匪徒,跟他上演一出戏来。
这么一来,少女吓得不轻,就把他藏在床底下。
等到外面的人都走了,她又出门四处查看过后,才回到屋子里,把他从床底下喊出来,还把自己父亲喝的二锅头拿出来,给他擦拭伤口。
她在擦!
他在看她,一双眼睛火辣辣的,跟烧滚的烈焰,跟放着火焰的辣椒。
她被他看得脸颊红透了,一直红到脖子下方。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她跟被虫儿蛰了一下,猛地一把跳了起来。
俏丽的身影在棉布碎花衣服下,显得如此单薄,如此窈窕。
那一汪水眸,点燃了他心底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