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装谦和,好像是被范城尚家收养,保持着一般富户该有的姿态,可好几次,他在吃着家宴时,眸底深处的贪恋,掩饰都掩饰不住。
当初,米汝国就怀疑过,他找人去尚家调查过,可惜一切跟米子凯叙说的一模一样。
这件事就变得不那么简单。
他人在医院,可从未放弃追查当年之事。
直到今天清晨,他要离开医院,滕九延的人却拿着一沓沓的东西过来,送给他们看,米汝国一双浑浊的眸子,流出两行悲痛的浊泪。
痛,痛入心扉。“子凯哪里都像,他就是我儿子,你不想认他,我认,他是我儿子,小喜儿是我孙女,你想怎样吧?今天你就是想逼死我,是不是,我看你一直就想我死,才故意一次次的折磨我,然后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
伤害子凯,对不对?”米老太太痛呼。
她忽然不理解米汝国。
以前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个谦谦君子,对家人和善,重情重义,对她也一直疼爱有加,不然也不会过一辈子。
可惜,从儿子回来后,他就变了。
或者她从不知道,这个男人原来这么冷漠,冷到骨髓,令人生寒。
“妈,你是我亲妈。”
米子凯抱住米老太太,背着她时,眸底露出一丝得意。
他还不信了,有人会有回天之术,揭穿他。
就算是滕九延又如何,米老天太信任他,而且他可是拿着鉴定书的。
光这一条,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澄清得了的。
等今天一过,米老太太已经把律师请过来,米家旗下的产业,包括这一栋老宅,也会是他名下的。
到时候,掌握着整个米家,拆穿他又如何?
大不了,他把米家人都赶出去。
“子凯,你放心,这个世界上,我就认你,其他人想要拆散我们母子,想都别想,既然不喝茶,那么就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把律师都请过来,直接签字,把产业过户到你名下。”米老太太说道。
说着,她指挥一众律师,让他们把她拟定的转让书都拿出来,两边进行签字画押。
“妈,你对我太好了。”米子凯大呼。“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这都是我亏欠你的。”米老太太道。
米子凯一听米汝国的话,心底一慌,不过他又觉得不会那么容易被拆穿。
木屋人告诉过他,那些东西没有任何人再见识过。
他一脸悲愤地看着米汝国,嗓音撕裂道:“爸,我知道我在外没学到什么本领,不如大哥和姐姐那么优秀,您不喜欢我,我知道,可是您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还帮着外人,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这话一出,在场人原本不太喜欢米子凯的,这会儿也不得不看向米汝国,对他的私心有些微词。
毕竟是亲生儿子,流落在外多年,不如养在家里精心照料的,也是情有可原的,这么当众让儿子下不来台,似乎也做得过分了些。
一时之间,大家看向米汝国,都不太赞同。
原本准备喝茶的叔公,也不得不出声。
“小国,不是我说你,子凯也是你的儿子,你这么做,就不太厚道,如此失公允的事儿,一贯不是你的作风啊。”
“对啊,对啊。”
“是的,三思啊。”
周围米家人也纷纷表态。
米老太太一直仇恨地看着老伴儿。
她想到儿子女儿会回来阻止,也想过其他人会有公愤,怎么也没料到,最后站出来反对的,竟然是她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儿子的父亲。
身为母亲的拳拳之心,她都有。
米汝国呢,他可有半分的父爱?
难道小儿子就不是他的骨肉了吗?
他非要在这种认亲大典上闹事,还让一个外人插手,这就是他米汝国这个父亲该做的事儿吗?
她悲愤地看着米汝国,呛声道:“今天,你如果让一个外人插手我们米家的事儿,我就一头撞死在米家的列祖列宗前,看你死后如何面对米家先人。”
说着,她就要撞向祠堂的柜子。
“妈——”米盛锋一把上前,拉住了母亲。
他沉痛地看着母亲,心思复杂难辨。
米泽喜眸底捕捉到金熙熙的冷意,心底翻滚的怒火,让她心情起伏不平。
她上前一步,看着米汝国,说道:“爷爷,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金熙熙再怎样,也是个陌生人,她不过是外人,您为什么要帮着她,连亲生孙女也可以不在乎?难道米家血脉这么不值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