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坐诊的医生，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刚才挂完号从门口经过时，她还特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当时是个年轻的医生，怎么这会换了一个，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而且有些眼熟。

“苏锦然？”

女医生戴着金边眼镜，脸色严肃，看上去就不好接触。

不知道是不是苏锦然的错觉，这个医生叫她名字时，打量她的目光很不友善。

可能就是面相原因吧，苏锦然没多在意，点了点头。

“说吧，哪里不舒服？”

医生的口吻也不太好。

不过苏锦然以前的生活经验告诉她，医生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疲劳工作后很难对人笑脸相迎。

她想了想金雀之前跟她说过的那个学术名词，然后告诉医生，“之前做过一次检查，说我是子宫纵膈。”

“子宫纵膈？”医生重复了一遍，嘴角及不可见地扬了扬，“想来我们医院做手术？”

看医生的样子，好像没有认出她的身份，苏锦然点点头，“对，这边能做吗？”

“可以。当然可以。”医生诡异地笑了下，一边开单子，一边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做完这个小手术就能生孩子，有孩子，有老公，可真幸福……”

“医生，您说什么？”

苏锦然没听清，可是感觉她说话的语气怪怪的。

医生没理她，直接把单子递给她，“行了，去交费吧，快点，今天还能来得及。”

“今天就能做吗？”

苏锦然有点惊讶，本来她只是想咨询一下。

就算去找金雀也是想跟她商量一个比较妥善的计划再手术的。

医生对她的诧异很不屑，不屑到根本没有理她，转而让护士叫了下一个。

拿着已经开好的单子，苏锦然心情莫名的忐忑和紧张。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医生眼底划过一抹暗光，如同游走的毒蛇。

后面不管苏锦然再说什么，金雀都用这句话堵着她。

总结来说就是，厉焱爵不同意，她说什么都白搭。

苏锦然跟在金雀身后，一路跟到她办公室。

或许是认清了金雀的态度，苏锦然终于换了个问题，“这种手术难度大吗？”

对金雀来说，这世界上除了脑部手术，其他的难度都不算大。

“微创手术而已，难度不大的，就是手术过程非常痛苦。”

“既然难度不大，痛苦我也可以忍，不如我们先斩后奏。”

金雀觉得自己毫无预警地掉进了夫人设下的圈圈里，现在改口说难度很大还来得及吗？

她皱着小脸苦兮兮地看着苏锦然，“夫人，您别说了，先斩后奏在首长这里不存在的，就怕还没等到咱们坦白，我就先被斩了。”

“只要顺利做完手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苏锦然就不信厉焱爵还能把她也斩了。

“不行的，夫人，首长就是舍不得斩您，才会拿我们这些可有可无的人开刀，我劝您还是放弃私自做手术这个念头吧，泰康医院名义上是厉氏集团的，可首长的命令，没人敢忤逆的！”

金雀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苏锦然就知道没办法强求了。

不过，她忽然有了别的办法。

泰康医院是厉氏的不假，可江城又不是只有一间泰康医院。

想到这个，苏锦然感觉自己终于从死胡同里走出来，看到了柳暗花明的又一村。

江城私人医院最著名的是厉氏的泰康医院，这里专门为上流社会的豪门服务。

而公立医院中最好的，是江城市第一医院，各类科室都很完善。

金雀一直强调这是小型手术，那这家医院肯定也能做。

苏锦然站在市第一医院门口，稍作犹豫，还是走了进去。

妇产科在二楼，公立医院挂号的人非常多，从医生坐诊的办公室门口一直排到了电梯间附近，苏锦然捏着挂号的单子，心事重重地坐在了最后的位置。

走廊里人很多也很乱，走来走去的，有人不小心撞到她的腿，连带着把她腿上的包也碰到了地上。

她弯腰捡包的时候，又有人撞了下她的身体，不知怎么的，墨镜又掉了下来，还被人踢到了一旁。

真是奇怪，她坐的位置已经比前面的宽敞很多了，他们怎么会撞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