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够了,别捉了,就这条就好。”她欢喜的将树枝递给纳兰夜,眉开眼笑道:“纳兰夜,你带了调料没有,做的不好吃可不行哦。”
丢下两个字‘等着’,纳兰夜拿着鱼一番清洗,用河边的石头搭了个简易的土灶,然后就是生火烤鱼。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片刻就从身上摸出各种调料:盐、一小瓷瓶油,辣椒面,还有各种香料的粉末。
潺潺的水声混合着滋滋的烤鱼声,油光闪亮,红红的火焰窜动,风中的香味越来越浓。纳兰夜娴熟的烤着,浑然不像第一次动手的样子,火光映着他俊逸的面容,显得温暖而又沉稳。
片刻,鱼鳞已经被靠的金黄,鱼肉的香味让洛青鸾食指大动,忍不住偷偷吞口水:“纳兰夜,好了没,好香……”
她忍不住想吃了,一定很不错。
等纳兰夜用匕首将鱼肉分成小块,放在清洗干净的树叶上递给洛青鸾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洛青鸾直接伸手,冷不防却被烫的缩了回去,龇牙咧嘴的样子皱起眉:“好烫!”
“小馋猫,慌什么?没人给你抢。”纳兰夜无奈又好笑,她之前不是说吃饱了吗,怎么又急了。
等凉了一会,洛青鸾吃了一小块雪白的鱼肉,果然如想象中的美味:“嗯,纳兰夜,好吃,你手艺真不错。”
鱼肉鲜嫩多汁,并没有因为烧烤而变得干巴,各种调味料的味道刚好,既有鱼肉的鲜美,又香又带点微辣,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片刻,洛青鸾手中的一大块鱼肉就吃完了,意犹未尽,纳兰夜及时递上第二块,凉的正好。一连等她吃了两块,纳兰夜才象征性的尝了点,剩下的都留给洛青鸾。
“纳兰夜,你以前也学过烤鱼啊,要不然怎么弄的这么好吃?”洛青鸾一边吮着手指,一边问他。自觉的自己已经够了解这个男人了,哪知道,他会的太多,每一次发现都让她惊喜不已,犹如一本看不完的书,足够她花一生的时间去慢慢了解。
“以前出征,没那么多讲究,有时候宿在河边,粮食吃完了就捉鱼吃,总不能饿着是吧?”纳兰夜淡淡的话,却透露出曾经过得日子,哪怕是他,也有过粮绝的窘迫和危机。
并不如那些士族公子,千金小姐们,他的一切技能都在危及生命的过程中学会,充满了无奈和必须,否则就是死亡。这种感慨和危险的历程并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够挺过来的,也只有他,非但逐渐成长,而且犹如一棵参天大树般,已经成了西楚国的栋梁之才。
过去经历的那些,纳兰夜自然不会告诉洛青鸾,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残酷的,充满死亡和鲜血的经历。他舍不得,不愿,只希望这个聪慧又美丽的小女人在他的呵护下,能够快乐幸福。
如此足以。
这样简单又幸福的日子只怕不多了,纳兰夜凝视着洛青鸾享用的满足神情,心头越发多了一份责任感。不管未来如何,是否需要他再去经历五年前的事,但只要能够保护她,一切就愿意。
只希望这一天,永远也不会来。
洛青鸾笑嘻嘻的看着纳兰夜,眸光如星:“好啊,天都黑了还带我来这里,感情你上次还没有吃够?说,今晚想吃蜈蚣大餐还是蝎子大餐?”
轻松的语气,如花般的笑颜,纳兰夜听得心绪宁静,只愿眼前这美好的一刻能够长长久久。轻轻握住了洛青鸾的手,他戏谑道:“只要是你做的,为夫什么都吃。”
“这么听话?”她偏着头看着他。
“难道不好吗?”
看纳兰夜似乎是真的样子,洛青鸾心头欢喜,表面却撇撇嘴:“没意思。本姑娘刚吃饱,出来是消食的,可不想动手了,你要吃,自己抓去。”
不过是逗逗她,纳兰夜哪里要吃这些了,闻言他无奈又宠溺的摇摇头,抱着洛青鸾一路飞掠,悄无声息的上了城墙,也没有被任何人察觉。衣袂飘飘,身形如风,不一会儿已经带着洛青鸾到了上一次的小河边。
潺潺的水声奔流向前,只是今晚听在洛青鸾耳中,并不是上一次那般阴森。清凉的河水仿佛带着一股幽甜的气息,被月光反射出一片片粼粼的波光,河边的青草依旧碧绿,被河水滋润的葱翠鲜嫩,还有不少野花零星盛开,完全看不出是深秋的样子。
站在河边,洛青鸾静静的看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纳兰夜过来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手臂触碰到纳兰夜的,她转头看了看他,并没有说话,这种两人依偎而立的感觉很好,淡淡的平和的宁静,犹如月光倾泻,充斥的心房满满当当。
看了好一会,洛青鸾刚要说话,忽然见到河中窜起什么,随即就是哗啦啦的水声,她顿时惊喜的指着前方:“纳兰夜,有鱼!”
水花一闪而逝,化作涟漪一圈圈挡开,眨眼就被水流击散,如果不是刚才洛青鸾亲眼看见,只怕还不会相信那么大一条鱼,就在眼前跳出来。
顿时兴奋起来,洛青鸾笑道:“好大一条,只怕一斤多吧?”
“要不要吃烤鱼?”纳兰夜动了动唇,神情跃跃欲试。
“你去捉?”
“你要吃,我就去弄点来。”
想象着和纳兰夜两个人在城郊的小河边烧烤的情景,洛青鸾深觉有趣,而且纳兰夜手艺相当好,以至于她明明吃饱了,却又生出了食欲,点点头道:“好啊,不过你怎么弄?这个时候天冷,你下水可不方便。”
“没事。”
纳兰夜也不多说,只转身朝树林里走去,丢了一句话过来:“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站在原地,洛青鸾不知道纳兰夜要干什么,他去树林?难道树林里有人等着他,还是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只见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逐渐远去,被稀稀疏疏的树木遮挡的若隐若现,只有月光洒下,能够勉强看到他站在某处,手上动着,却不知道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