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木屐,穿着软袜,就在竹片小道上行走,稍有些凉,却很舒服。
“白墨,去雨儿那拿些药,送到宫里去,嘱咐杨喜记得个他上药,等等,再让影婶弄几碟爽口的小菜,蒸碟点心,炖个烫一起送进去。”今日耽误许多时间,怕是又要熬夜批阅奏章了。
小姐…不太一样,“好的。”说完,转身就去办了,宫里不是应该有御膳房吗?好在,王府离皇宫不远,快这些,应该不会凉。
暖春抬头,瞄了一眼青锦的背影,莫非今日突飞猛进,或者是被他们瞧见了,干脆…放开了,真叫一个体贴入微,凉碟小菜,还的爽口,点心配烫,暖春不自觉抖了抖身子,诡异的一天。
但东西送到皇宫,杨喜先被感动了一把,又是将话说的漂漂亮亮的转述,不免,加了几句软语,秦玥玺一脸荡漾,吃的仔细,笑的让一旁的宫人都忍不住大着胆子多看了几眼。
批阅奏章到深夜,也不觉得累,“杨喜,明日朝议后,让洛老留一下。”这后宫是该有个女人了。
“哎!”要是锦王天天如此,皇上这心情可就天天放晴了,干脆住到宫中,就更妥帖了。
而城中一处平常的小院中,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一身冷气,看着身旁低头的老者,冷哼一声,声音有些沙哑道:“这些江湖中人,脾气秉性太难把控,这次,打草惊蛇,招惹不该惹的人,怕是会有些麻烦。”
“主子放心,老奴会妥善处理。”
“让他暂时安静一段时间,不要再出现,免的被人盯上。”怀他大事。
“已经嘱咐过了,主子,只有这些人出手,才能有一击毙命的把握,没办法,各家都是戒备森严,如今在城中,不会妄动,等机会。”
“不是还有一个没进城的吗?”银色面具男子始终背对着老者,双手垂落,看着墙上的一副佛像。
那老仆样子的老人也始终保持弯腰的姿势回话,甚是恭敬,“正在找,暂时,没有消息,主子,其实,此次或许可以利用一二。”算是意外收获。
“哦?”
老者一番详说,面具男子盯着佛像点了点头,“是个机会,你去安排吧,记住,暂时不要在城中动手脚了,来日方长,这么久都等了。”不差一时半刻。
“是,主子放心,老奴明白。”
“你与他们见面,也小心些,别露了底。”声音很沙哑,还有些低沉,听不出年龄。
“老奴明白,老奴先行告退。”
老者的脸,也很平庸,几乎没有什么辨识度,就想街上随便都能看到的老人,老人走后,房间中多出了一个人。
“江湖中人,最好不要牵扯。”否则,很难脱身。
“放心,他们根本不知道,为谁做事。”面具男终于转过身,看着出现的人,看不清性别,声音听起来也是假音,亦男亦女,整个人笼罩子啊黑色袍子中,从头到脚。
“别小瞧了他们,暂时不用联络了,有事,我会联系你。”说完,黑袍人隐于黑暗。
不过是合作,各取所需,互相利用,面具男子也随之消失在小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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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次检查错字,以后每天早点起来先检查,尽量做到让小仙女们看着舒服,还有没看到的,就不好意思了
秦玥玺宫中还有事,一堆奏折等着批阅,还有各部的人等着禀事,再过两日就更别想出宫了,各家女眷,得封的也要陆续入宫谢恩了。
这女眷的事,宫里又没个人主持,礼部又觉得礼不可费,最后,还是请动了白太妃出山,要说这白太妃,先皇在世上,也没这么荣光过,这一切,都是有个好侄女啊。
黎叔在入夜后,终于醒了过来,青雨的医术,如今已是越发精进了。
可是,黎叔醒后,眼神有些呆滞,直到青锦过来,才有了些变化,“小姐,让你担心了。”吓到小姐了吧。
“黎叔,为何?”青锦始终不相信,黎叔会被那人伤成这样。
“小姐,那人…”
“青雨,你们出去。”青锦突然打断,黎叔的事,该是不想让人知道。
屋内只剩下两人,显得尤为安静,青锦看着黎叔,略有心疼,这么多年,他悉心照顾,捧在手心,对她无话可说,虽他坚持主仆自居,可他何尝不是她的家人,她本擅人情世故,可知道,谁重要,谁不重要。
“小姐,他是我弟弟,同胞弟弟。”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也是仇人。
青锦静静听着,怪不得黎叔如此不对劲,既是兄弟,缘何到这个地步,这中间恐怕是段心酸之事,她不想知到。
可黎叔却慢慢叙述,“那银针,是他的独门暗器,他从小聪慧,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对宝剑这一类的兵器都不喜欢,韩九是他杀的…”
“当初小姐救我时,我便告诉过小姐,我是天冷堂的少主,小姐要送我回家,我说不回,小姐就带着我走了,小姐不涉江湖,或许不知道,当时江湖中有个叫玉修罗的人…”
一段往事揭开,竟藏着这么多辛酸与不耻,青锦很想打断,其实这些,她都不想知道,他是谁都无关紧要,就如她自己一样,她现在就是白青锦,而黎叔,就是黎叔而已。
可是,黎叔想说,那她就听着,怪不得他会伤的伤的那么重,原来如此,樊大少爷提醒她小心,恐怕是见到面具下的真容了,或者只是怀疑。
“世上,从来只有对错,黎叔,骨肉亲情,他尚且可以不要,你又何必执着,不管当初对错,都是无心之过,听你这么说,他不过是受人指使,整件事的背后,另有其人。”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这么大的本事,寻到这些不理是非的江湖高手,并能驱使或者买通他们办事。
是他们,将整件事都想的简单了。
黎叔睁着眼看着床顶,“小姐,你要小心,不可离城一步。”因为了解,所以知道那人的丧心病狂,知道小姐的存在,那么,就是不死不休。
杀他可以,伤小姐不行,就是拼了命,他也要护着小姐,真怕就那么死了,幸好啊!
“他要伤我,未必能行,黎叔放心,要紧的是,尽快找出幕后之人。”风波的背后,是谁的双眼在看着这一切,又是谁的双手在拨弄这一切。
黎叔也不知道,谁能将他请出来,肯定不是银子,那人对银子没兴趣,他感兴趣的东西是什么?武学秘籍,稀世兵权,能拿的出这些东西的又会是谁?
“小姐,南宫少主的事,我已经交给白墨了,你去问问有没有消息。”
“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好好休息,黎叔,有些事,逃避没有用。”只能面对,正面击破,才能走出来,谁也帮不上,只能靠自己。
青锦离开房间,徒留黎叔一个人静静躺着,往事一幕幕侵蚀脑海,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更没想到,他今日能开口说出那些陈年旧事。
“大姐,黎叔的伤口晚上的看着,我留下,已经让人跟家里说了。”青雨看青锦面色沉沉,知道她心情不佳。
点头,拖着木屐,长袍随风而动,漫无目的的在王府中踏步,清晰的木屐声,踢踢踏踏,一声声,都落在人心。
暖春和白墨不敢靠太近,只敢远远跟着,小姐好像有些不对劲,从黎叔屋里出来,已经走了几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