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秦玥玺只是抬了下眉,并不多惊讶,如果是她,那她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就说的通了。
没想到她藏身南蜀,成了南蜀的棋子,也对,本就与南蜀不清不楚,连脸都变了,真是下了功夫,那么她这是冲他来的?为景家报仇。
景丰当初所作所为,死有余辜,他半点不觉得愧疚,所以也无视她的恨意。
气氛一下变的有些诡异,青天瞠目结舌,揉了揉耳朵,娘的,他没听错吧,这就是那烧死的太子妃啊,陛下,您当年是啥眼神啊,这样的居然也敢娶,天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太姑姑,您要不要重新考虑下啊,青天脸上的嫌弃都不带掩饰的。
“很意外是嘛?殿下,当初你怎么不说放过我爹?你我夫妻一场,你可有留半点情分,是你和白青锦那个贱人,让我家破人亡,让我亲眼看着我爹死在我面前,我所做的,远不解我心头之恨。”凤南双眼充红,咬牙切齿的样子太过可怖。
秦玥玺眸光泛寒,伸手挥出一道内力,只听的一声碎裂之声,在场的人都是战场上走来的,那是骨头断裂之声,不用看凤南的表情,都能知道生生的碎骨之痛,不由手脚发虚。
“陛下,别让她疼死了。”青天邪痞一笑,敢骂太姑姑,难道不知,这世上有个词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将昆王与昆王的右妃好生送会北冀大帐!特别是王妃,让她好好活着,告诉北冀人,他们的昆王是被王妃下了药。”阿锦的名字,由她口中而出,就是玷污。
秦玥玺不再看凤南一眼,而是走向疫症营,一步步靠近,步履稳健,身姿挺拔,目光坚毅,金色的盔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刺眼的光芒。
“朕不会愧疚连累你们,朕只会与你们同在,今日给朕挺着,是男儿就给朕挺着,等药配出来,药没配出来,朕绝不离开这里一步。”帝王之音,震慑人心。
疫症营的将士们咬着嘴唇,双目通红,看着秦玥玺缓缓跪下,“死而无憾!”
身上痒,咬牙忍着,忍不住了,就互相打斗发泄,我卸了你的胳膊,你卸了我的,手使不上力,实在难受了,就在地上滚上一滚,却再没有人哼一声。
外面的将士慢慢的聚集在营地外,泪湿了双眼,心里默默的喊着,挺过去!挺过去!
结合疫症还有各位前辈们的提点,青雨已经知道这疫症是如何传染的。
“戴将军,将士们将染疫之人用过的东西都烧了,另外,挖地下水,烧开,将鼠尾草放在锅里熬水,让所有人都喝上一碗,鼠尾草不够,让陛下他们尽快想办法。”青雨冷静的吩咐着,时间越紧,越不能慌。
吩咐完,又跟林大夫等人道:“这种疫症与鼠疫及其相似,但比鼠疫更迅猛也更凶狠,应该是在鼠疫的病源上提炼出来,并加用了加速催发的毒药‘蛇杏子’,但也正是这种毒药,巧合之下,让鼠疫的病理有了变化,虽然看着凶猛,但是只要想办法解开水泡之痒,散去体热,就应该能解所谓的‘尸疫’。”但是水泡溃烂的奇痒她怕他们忍不了,会自残而亡。”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了,到了一个零界点,就会崩溃。
“我们先配置一些止痒的药,能缓一时缓一时,青雨姑娘,你只管静心配药。”林大夫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知道他们刚从疫症营出来,丝毫不避开。
大家各自迅速忙开,青雨问了今生的情况,今生因为药效,现在昏迷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身上的红疹已经褪去,说明她配的那几味药对蛇杏子有用。
所有人都赶到疫症营前,看着不堪奇痒而生生将自己抓的肚破肠出的人尸首,都忍不住闭上眼睛,脸色泛起恨意。
“动手!”
那一直在凤南旁边待命的士兵,动作飞快,手起刀落,凤南来不及惊恐,只感觉脸颊上火辣辣的刺痛,血珠顺着脸颊滴下。
“不!!!!!!”现在是真的怕了,秦玥玺不是吓她,言出必行,就如当初斩杀她父亲一样。
脸,她的脸,不要
远在南蜀王宫后院忙着立后之事的风华突然眉心一动,匆匆回屋,将门关上,打开上锁的密贵,从一排盒子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
盒子中躺着一只白白胖胖的小虫,划破手指,挤出一滴血滴下,那白胖胖的小虫立刻活泛了起来,血滴还未落下,就已经进入了它口中,只见那白胖胖的小肉虫发出了人声。
“脸不要”
简单的三个字,让风华眉头紧锁,还是太高估她了,幸好在她身边埋了死士,否则岂不是浪费了这步棋,不成器的东西,不过在她身上花了这么多心思,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她留着还有大用。
‘尸疫’,想必那位大元陛下现在很心焦吧,凤南以为能瞒过她风华,经历家破人亡的教训,还是这般愚不可及,到底大家小姐,心思太多,若只一味想要报仇,就不会这么愚蠢。
还是自小培养的好用些,就如媚儿和卓然,心思是有,可从无野心,无伤大雅。
这心音蛊养活不宜,暂且留她一命,否则可惜,教她的那些蛊术还未来得及用上,不过大元将士上万条性命、甚至可能更多,也算没白浪费心思在她身上。
死士应该知道怎么做,凤南若有说出‘尸疫’解法的意思,那就不要怪她了若她不说,那就算她命大。
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子,扒开塞子,里面是一只细长如蚯蚓的东西,风华又拿出一根短笛,吹着古怪的曲调,只见那长的有些恶心的长虫蠕动几下之后,又安静的趴着不动了。
屋子中弥漫着一股奇香,正是那小瓶子中散发出来的,神蛊族的宝贝真的很多,只是让那些所谓医蛊的信仰者给埋没了,还好碰到她,否则都遗传了,岂不可惜。
如今神蛊族还是了无踪迹几乎翻边了南蜀,都寻不到,三百来年而已,当真不复存在了?
凤南的绝望与恨意,巴尔蒙多的恐惧与迷茫,还有内心的交战,秦玥玺都视而不见,面色沉沉,从地上踢起一颗石子,石子飞起,落在凤南的身上。
凤南顿感无力,歇斯底里的样子却显得有些软绵,女人的心思太难懂,免得她一时狠过头,鱼死网破,想要咬舌自尽,所以还是封了她的穴道,让她连咬舌的力气都没有。
大家的心都揪着,对凤南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了,这个女人死一万次都难解心头之恨,营帐里面不时的传出惨叫声,外面的人个个手握成圈,焦急难受。
青雨仔细诊断,从刚发疫症的人,到已经快撑不住的人,每个不同阶段做着分析对比,她在跟阎王抢时间,陛下他们能不能从那女人口中问出解救之法,她不知道,她也没时间去想。
“是蛇杏子,是蛇杏子催发疫症的发作,快,去见陛下。”青雨脸色终于露出一丝松快之色。
秋谷在旁边捧着药箱,白色的胡子抖了抖,乐的一笑,很是喜感,“雨丫头,是不是有办法了?”这东西太邪乎了,死的也太难看了,他老人家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