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冀人向来视勇者之尊严为命,这样让人不耻的手段,绝非北冀大帐商议的决议,从呵吉的口中也证实了,那么就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最让人焦急的是,虽然最快的速度将这些人隔离开了,可还是不断有人染上,而传染的途径现在还不得而知,那就无法阻断事态的恶化。
不用北冀来犯,只要再过两日找不出扼制传染的法子,军心难安,会内乱,将士再无战力,溃不成军。
不光是大元军营,附近一带的牧民虽然秦玥玺已及时派人去告知,单是为时过晚,几乎都被染上,暂时未出现症状幸免为难的也吓的远走迁徙。
事态发展想瞒也瞒不住,况且本就是对方有心为之,就等着看事态发展。
凤南独坐帐中,用羊角梳梳理长发,笑的一脸痛快,秦玥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们两之间的缘分并不浅,看,兜兜转转一大圈,又重逢了,只是今非昔比,借巴尔蒙多之手,给的这见面礼,不知他收着滋味如何。
或许是时候见上一面了,只是,他可还认得?真是期待啊!
“国师,不管这疫症如何起的,这天大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本王到是想知道,为何你要反对出兵。”巴尔蒙多眼带阴翳,看着木错塔金再无从前的敬意。
就是原来的昆王,也未从这么跟他说过话,木错塔金知道,如今的昆王也不是从前的大王子了,都是那个女人,肯定是那个女人,南蜀的那些鬼魅之术,害了大王子,这是要毁了北冀啊。
不行,他的想办法,想办法让那个女人消失,想办法让大王子恢复原来的明智。
“昆王,如今不单是大元的军帐染了疫症,我们北冀的不少牧民也同样染了疫症,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查清疫症的根源,不能让疫症在北冀的草原上蔓延,要先控制已染病的人,这疫症听说是传染的,我们现在不宜动兵,反而要往后撤,离这片疫症事发地远一些,万不可让那疫症沾染到北冀大军中来,后果不堪设想,至于大元军帐,他们若治不好疫症,那就是鹰神佑我北冀,就让鹰神替我们收拾他们。”
木错塔金晓以大义,苦口婆心,说的也在情在理,这时候,他们根本不用动,只要看着大元被疫症侵蚀就可以了,这时候兴兵过去,万一也传染了呢?得不偿失。
巴尔蒙多听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加上木错塔金的态度很受用,也不再催着发兵了,那疫症发作的样子,让人看的毛骨悚然,不去也有些道理。
“那些牧民绝不能让他们内迁,不管是否染疫,都不许走出那个范围,免得祸及他人,若有人偷偷想跑,格杀勿论,排几队人马去看着。”说话间,全然忘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疫症,正是他自己带人亲手布下的。
帐内众位大将目瞪口呆,心中发寒,那些牧民,是他们北冀的子民,没染疫症的为何不让他们远走,非要让他们滞留原地,等待被疫症传染吗?
呵吉目光深深,这就是他们的新昆王,他不配,草原儿女重情重义,绝不会抛弃自己的手足同胞,不但不安排人手想办法施救,还想赶尽杀绝,以断疫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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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锦的一句话,洛相怀着忐忑不安,心事重重的继续筹办婚事,人前笑容可掬,应酬往来,人后忧心忡忡北地之事,可谓忧思深重。
“爷爷,婚事有爹爹和叔伯他们在,您就宽心,北地之事,锦王告诉您,不是为了让您担心,咱们做好该做的,二弟已动身前往北冀,陛下定无后顾之忧。”落璃询实在不忍心看爷爷一脸疲累。
这般年纪,本该儿孙膝前绕,煮茶垂钓安享晚年,可爷爷从未得一日清闲,这一辈子都扑在了大元的江山社稷上,忧国忧民从不敢懈怠。
落老也不想孙子牵挂,一扫心中忧思,笑着拍了拍落璃询的肩膀,“好,爷爷不想,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在,爷爷看着就是,过几日就是大婚,咱们洛家的嫡长孙也要成家了,王后洛家的门庭给爷爷撑好了,恰逢乱世,婚事办的仓促,委屈公主了,王后好好待她,举案齐眉,早点让爷爷抱抱曾孙。”
面色微红,依旧笑的云淡风轻,“爷爷放心,孙儿明白。”放下与否,不过图一心轻,他这一生,永不会忘那一句‘阿询’,也永不会忘洛家的家训。
反正走的都是一条道,他们开疆拓土一统天下,他鞍前马后顾守为臣之本分,不愧江山社稷,不愧祖宗家训,不愧为友之义,只愧己心一偶,其实也算不亏。
此生得遇他们,以是分外精彩,他无憾。
这个孙子,懂事明理不用说,心如明镜,反而让他这个做爷爷的心疼,但也只能是心疼,洛家的重任,还是只能落在他的身上,人活一世,身不由己。
“恩,成婚了也好,你娘就生了你们两兄弟,总盼个闺女陪她说说话,她身子骨不好,公主进府,你娘也有个伴,那静淑公主,是个懂事的。”虽这桩婚事,不是洛家想要的,但是事已成定居,洛家也不能亏待了公主。
提到娘,洛璃询也若有所思,正如爷爷说,公主进来,娘也能有个说话的人,挺好。
少了大白,这看家护院的,黎叔就自己扛上了,大白被青锦指使跟着白墨、洛璃穷去了北地,虽然不情不愿,但青锦那蛮横的性子,不去就扔出去,大白好不委屈,走的时候,那依依不舍的样子,看的人心都软化了,唯独青锦,睁只眼闭只眼,视而不见。
身为雪地狼王,谁有它清楚北地的情况,它不去,谁去。
虽送了那么一份贵重的添妆礼,青锦还是让黎叔送了一份礼到洛府,一码归一码。
“小姐,白墨他快马加鞭,应该也快的,您就别担心了。”瞧着气色都差了些,担心也没用啊,黎叔苦口婆心。
青锦不是担心北地,既信他,担心也无用,她是在想,南蜀的立后大典,她要不要也送份礼去,和萧家、和梵音总还是有些交情不是,不表示表示,未免太不知礼了。
“女人思虑过多,容颜易老。”身子已经破败不堪了,还劳思伤神,想什么呢,不想活趁早。
南宫炔觉得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很难平和心态,这女人或许上辈子跟他有什么孽缘未了。
虽然觉得这人脸皮够厚,但是这句话说的到不错,黎叔很是赞同,虽然小姐不在乎这容貌之事,但是容貌对女子而言,还是很重要的。
“南蜀的生意没了,难道风云山庄就无事可做了?”在皇城呆的时日也够长了,这人还打算耐多久,不过收了人家的赌资,也不好赶人家走,但这锦阁可是她的。
看来心情不太好,青锦的性子,南宫炔也摸的八九不离十了,也不介意,反正在她跟前,脸皮什么的,早就丢到九霄云外了,不过这女人呸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