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话已带到,小的就先去忙了。”
小厮走后,洛阳在屋子里急得打转。
温玉冷着脸:“你能不能别转了!”
洛阳双手叉腰道:“你们不急,我急了。”
温澈倒是沉稳些,他细细一盘算,说:“既然纪姑娘有事要办,那我们就先下山吧。”
洛阳脑门冲火:“那就不管了?她在燕京城里人生地不熟,身上还有寒症,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温澈理智分析:“相信纪姑娘知道轻重,而她既然都已经走了,那现在也只能先下山,等回了燕京,你先去安排好的地方等候,若纪姑娘忙完事情,她会回来找你的,我们
在这里着急也没用。”
道理确实如此!
洛阳也只能答应先下山去。
……
另一边,李时言在山庄里寻了一遍,却怎么也没找到纪云舒的踪迹。
莫非她已经走了?
失落感一涌而上。
康定侯不管他在找什么,最后强行将他给拽上马车,下山回府。
因为今日案子结了,所以山庄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在排队下山,路只有一条,马车却有很多。
因此堵塞得很厉害!
李时言坐马车上心里难安,又有几分焦急。
满脑子都在想纪云舒在何处?
会不会在众多马车中的其中一辆里?康定侯看着他,还不忘叮嘱道:“时言,你好好听着,咱们李家和朱家的婚事绝对不能就此作罢,我看得出来,瑶儿是真心喜欢你的,只要你真心待她,朱尚书一定会同意
。”
李时言叹气:“爹,我不喜欢朱姑娘,你就别再为难我了。”“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总之你们的婚事必须办!只要瑶儿坚持,朱尚书又心疼女儿,到时候一定不会说退婚一事的!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两家联姻,对你的将来也有帮助
,爹所的一切可都是为了你。”
真是可笑!
李时言自不会信这样的鬼话!他很清楚,自己父亲不过是想在朝中站稳脚跟,所以才必须以两家的婚事来拉拢朱尚书,得到助力,加上朱尚书也有自成的一派,所以一旦拉拢,便是得到一股朝中暗势
。却还冠冕堂皇的说口口声声为了他!
这一面,相隔五年。
谁都没有变。
仍旧是当初的模样。
苏子洛深邃的明眸望着纪云舒,那女子站在窗前,背后迎着浅薄的光线,朦朦胧胧,似是一场幻觉。这让他不禁想起很多年以前,那年,冬暖和煦,天空飘着雪花,空气里渗着一股沁凉的冷风,后角的梅花迎着这漫天的大雪争先恐后的盛放着,他站在梅花树下,面如玉,眉如竹,一双温柔明亮的眼睛看着周围梅花飘零,犹记,自己伸手摘了一枝梅,将其放在了身侧女子的手心中,那女子低眉羞涩之际笑颜如花、淡扫蛾眉,微风四起时
,将那桃红色的梅花花瓣吹拂得漫天飞舞,如清水一般从女子精致白皙的脸上掠过,是那么的好看。
宛若昨昔。
即便时隔多年,苏子洛每每回忆起那个画面,嘴角总会自然而然的荡起一圈涟漪……
然而,到底时过境迁!
过去的,终究还是过去了!
从五年前他们在京城城楼上一别,一切都已经结束,唯有将那份情愫掩藏于心。
纪云舒凝视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她承认,自己心中仍旧牵起了些许波澜,但那已经不是情爱,而是两个故人重逢之时的感慨、惊叹……苏子洛将思绪从那一片梅花林中抽回,面对眼前的“状况”,其实从自己三年前将景容带来的那一天就已经预料到了,他知道纪云舒早晚会找到这,所以,他做好了充足了
准备!
也准备好面对这一切!纪云舒将眼底泛起的一丝泪光默默掩去,她十指紧握,立在窗前不动,她没有心思去叙旧了,也没有心思去回忆往日的种种,此刻只想问问苏子洛,问问他为什么要将景
容带到这里来?为什么要瞒着她?
无数的为什么在她心里涌动。
苏子洛滚动轮椅往前两步,望着纪云舒的眼神仍旧像当年那般温柔,说了句:“舒儿,好久不见。”
他的声线仍旧富有磁性。
那么的温暖。
纪云舒眼神微沉,好看的眉心及不可见的蹙了下,半晌,她走近他,站在他的面前,红唇轻启:“是啊,好久不见了,我甚至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来曲姜,还能再见到你。”
“当年一别,已有五年,如今能再见,也是缘分。”
“或许吧……”苏子洛微微一笑,嘴角边荡着清冽,就像是春日里摇曳的柳枝拂过水面时那般温和舒适,他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到对面,此刻嘴角仍溢着笑:“没什么可以招
待你的,喝口茶吧,虽然……有些凉了。”纪云舒在旁坐下,指尖捏起冰凉的杯壁,凉意沿着指尖上细小的纹路流窜开来,缓缓蔓延到血液中,让她不由的心头一紧,即便如此,她却仍不愿松开手中的杯子,淡淡
的眸光看着杯中晃动的茶水,脸上闪过了一丝可悲的冷笑。
良久——
她语气轻微的问:“你都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或者,解释些什么!”
事到如今,苏子洛没打算藏着掩着,他只淡漠的回了句:“是指景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