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人一一离开后,洛阳悄咪咪的走到黄大理身边,一脸得意的说,“黄大人,这次能顺利破案,其中也有我的功劳吧?所以……”
心里打着主意!
黄大理明白这小子的意思,告诉他,“你放心,等结案陈词时,本官会嘉赏你的。”
“那还差不多,总算这几天没白费。”
小样!
温家兄弟走了过来,朝众人拱手,与李大人说,“李大人,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我们也就先回去了,这两日有所打扰,你也好生照顾身体。”
李大人颔首,“温将军慢走,那我也就不送了。”
“留步。”温澈看向自己的叔父温从,“叔父,你便与我们一同回去吧,那位纪姑娘还指望你。”
温从说到做到,自然不会食言,所以跟众人告别一番后就走了。
洛阳也一同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提醒黄大理,告诉他自己在燕京城中住在何处,若有嘉赏,按照地址就可找到他,黄大理连连应好,他这才安心。
而苏子洛听了方才温澈的话,什么叫“那位纪姑娘还指望你”?莫非舒儿身子不适,他眉宇间闪着淡淡的忧虑。
稍后,他也告辞了。
等人都差不多离开后,李时言到底于心不忍,转身询问黄大理:“黄大人,赵权至他会怎么样?”
“按照律法,他会被处以斩刑。”
“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
一旁的王尚书接过话,怒道:“世子,虽然你现在无罪了,可以免去罪责,但杀人偿命,他赵权至杀了我侄儿,就必须一命抵一命,非死不可!谁也不能求。”
李时言没有反驳,因为心里是明白的,可——
他仍旧恳求黄大理:“那么黄大人,能否帮个忙,让赵大人最后见他儿子一面。”
江广总督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儿子杀了人,此等罪,乃是大罪,一旦被关进大理寺监牢就谁也见不了了,可江广总督就只有一个儿子,总该见上一面。再说,赵大人也是一代忠臣,多年为朝廷鞠躬尽瘁,想必皇上也会恩准的,何况黄大理与赵大人也有那么几分交情,所以于公于私,黄大理到底还是答应了。
“世子放心,我会安排!”
王尚书仍有怒火,与李时言说,“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赵权至,他冤枉你的时候,要用毒药毒死你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你!”
因为仍有一分旧情!
康定侯拉了李时言一把,提醒:“好了时言,现在赵权至被抓,你也不要再想那么多,与赵家也不要再有往来,以免给自己惹火上身。总之你已经没事,我也放心了,就赶紧回屋去收拾收拾跟我回府,免得再生意外。”
赵权至大笑一声。
带着一种赴死之心。
他满脸狰狞扭曲的看着李时言,说:“为什么你不死,你该死的!你口口声声说拿我当兄弟,可其实,你根本就是拿我当一条狗!一条任由你差遣的狗!”
那个“狗”字,他几乎是咆哮而出的。
将心底挤压多年的恨意和不甘都吼了出来。
若是换做之前,他断然是不敢这样!
李时言一脸失望难过,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十分陌生的赵权至,此刻在对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半点往日的情分,有的,只有对恨意。也让李时言深刻的体会到,原来所谓的情义不过是一抹云烟,其实人人都戴着一面面具,在权利和地位面前佯装着另外一副面孔,在燕京城里所有人都是如此,人前人后,都有两张面孔。
想一想,这多么让人心凉啊!
“赵权至,你不是我的狗!我也从来都没有当你是狗,你是我李时言一辈子的兄弟!”
“啊呸!”赵权至冷笑,“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说一句真心话吗?当是让我死个明白,死个痛快。”
“我句句属实!”
“所以你认为我会信吗?”
李时言无奈,“看来现在我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既然你一心这样觉得,那就当我瞎了眼。”
“呵呵!是我瞎了眼才对。”赵权至狠狠说道,事到如今,他仍旧不相信李时言对自己是真情义,心中的恨意没有减少半分。
如果可以,他会亲手将灌着桂花酿的酒往他嘴里塞去,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为止。
他将这份不满和怨念积压了多年,也装模作样了多年,每每听到别人说自己是一条狗的时候,他也屡屡告诉自己要忍,相信李时言至少对自己有那么一分所谓的情谊,然而在得知李时言要迎娶朱瑶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
无法再像一条听命够那般继续忍受着。
李时言看着他满脸的怒火,心也终于凉了,只说了一句,“你一路好走吧!”
呵!
赵权至一脸不屑。
见此场面,王尚书突然急了,大声与黄大理说,“黄大人,现在他都已经承认杀人了,你还不赶紧将他押送到大理寺监牢,难道想给他机会逃跑不成。”
黄大理为了表示自己刚正不阿,办案严谨,便赶紧下令,“将人带走。”
当两个精兵押着赵权至离开时,在经过朱瑶面前,他硬是停了下来。
牢牢的看着面前他心心念念了几年的女子。
朱瑶凝视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歉意和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