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和三爷则坐在里面。
“真是没想到,三爷你会来。”
“我也是看时机差不多了。”
嗯?
景容问:“你所指的时机是?”三爷道:“这些年,我虽然人在侯辽,可胡邑这边的情况我一直都注意着,不过为了不引起注意,所以才没有和南国候取得联系,毕竟他身在虎穴,身边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胡邑王就是看他多年来本本分分经商,才绕过他一命,我不能连累了他。但现在,胡邑王病重,卧床不起,再加上他的两个儿子明争暗斗,将朝堂上下搅得一团乱,胡邑王又为了以绝后患,开始大肆杀戮前朝官员,正所谓,事极必反!
经过这二十多年,前朝的各方势力早就暗中拔起了,现在,就等时机一到。”
景容听出了什么。
眯着眼睛,问:“你的意思是……你们要夺宫?”
“不是夺宫,而是拿回。”
“你们要辅佐白音?”
“没错!”三爷说,“他身上流着的,是胡邑王室的血,王位,本该就是他的,如今拿回来,是理所应当。”
警容皱眉。
三爷看出了他的担忧,“我知道你担心云舒。”
他心有顾虑:“之前大临党争,死的死,伤的伤,我本打算带她查出身世之谜之后,便从此远离这一切,却没想到又陷入现在这场纷争。”
“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是注定的,逃不掉!”
“是啊!该来的,总是要来。”景容一时觉得口干舌燥。
猛的往嘴里灌了一口茶。
转眼,三爷便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只见那人抱着一把剑,目光望着南国候所在的那间屋子。
从进来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说。
心情很是复杂。
三爷喊着他一声:“连雀?”
闻声,他目光一转,看着三爷,便走了过来。
“唐叔。”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你喊我一声唐叔。”三爷笑了笑,又朝南国候的那间屋子看了一眼,他明白连雀的心思,便说,“你等了阿瑾这么多年,你们也总算见面了。”
连雀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和忧愁。目光凝视着远处:“可是……他连我都忘了!”
是的,就是仇人!
是他们的亲伯父,亲手斩杀了自己父亲的头颅。
还将其抛诸荒野!
任由豺狼虎豹肆意啃咬。
实在是恶毒。
不顾半点亲情。
权利蒙蔽了一个人的眼睛,也黑化了一个人的心。南国候点头,浑身的血脉张开,眼神中充斥着怒意:“是!如今坐在王位上的那个人,就是你们的杀父仇人!而当年围宫弑君的人当中,还有恭左相、平阳侯,以及现今站在朝堂上那些衣冠楚楚的重臣们!
是他们带着兵马,一层层的杀入王宫,将整个椒房殿烧得所剩无几,以至尸骸遍地!”
声如洪钟。
这一字一句,都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
恨啊!
纪云舒十指紧握,身子摇摇欲坠,好在景容及时抱住她的肩膀。
让她靠在胸膛上。
而她始终低垂着目光。
再听完这些之后,眼睛已经湿润,
尽是泪水。
感觉胸前有一团火,烧得她浑身发烫。
白音则镇定的站在那里。
但——
他还是有些质疑。
转过目光看向三爷,问:“这一切,都是真的?”
三爷点头:“你和云舒,的的确确是先王和先王后的遗孤。围宫一事,也确实如此。”
白音怔了下。
拳头一捏,朝身边的亭子的柱子用力一击。
“咚”的一声。
柱子凹了进去。
他的指关节也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