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则去了一趟恭府。
……
此时的翰林院里。
恭士林一早就来了,他每日得空就会看前朝留下来的一些札记,可今日才看到一半,他就放下了。
然后在桌上铺了一张黄文纸!
提笔在上面写了一份手谕!
等墨迹干却后,他便卷起来,去找了一趟翰林院的学士郑大人。
郑大人正在练字。
毕竟是文科出身,自然写的一手好字。
而且,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总喜欢写一些对联,写完后,还要到处送人!
臭美之心,众人皆知。
恭士林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郑大人却头也不抬,只说:“进来。”
恭士林举步进来。
站在他书写的桌子旁!
许久没有出声。
也不打扰。
只是静静等待着郑大人将最后一个字写完毕。
半晌,才终于结束。
郑大人抬起笔,垂目欣赏着自己的大作。
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后。
这才将笔放下。
他看了眼恭士林,问:“士林啊,你有事?”
恭士林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将自己写好的手谕递给他,说:“郑大人,我这边有些资料需要去户部一趟,劳烦你盖个章。”
“哦,我以为是什么事!就是这点小事啊!”
翰林院出一份手谕,本就是件小事。
根本不用请示胡邑王。
郑大人将手谕接了过来,眯着眼睛看了看。
跟平常送到他面前的手谕没什么两样。
而且写的比平时的还要好,字迹工整,利于阐述的也很明确!
是个文人写出来的。所以,郑大人并没有怀疑。
如果纪云舒猜测的没错。
那么当年,凶手就是利用捐书这个办法将被迷晕的杜慕白运进了文舍。
凶手也一定很清楚,晚上搬运到文舍的书籍是不会立刻发放给那些仕子,而是要等到第二天,所以也不会有人在那天晚上打开箱子。
算计好这点之后,凶手便装扮成杜慕白的样子从正门而入,让人误以为当时杜慕白还活着。
然后再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真正的杜慕白从箱子里搬出来。
制造出上吊的假象!
一系列计划天衣无缝。
若不是在此过程中抽丝剥茧,从门钉查到亭子,再查到那片林子,试问,谁会想到这一点?
纪云舒说这或许就是凶手将杜慕白运进来的方式,李成完全认同。
可是——
他又发愁道:“但是当年是谁捐的书我们都不知道,又怎么继续往下找?”
这些,文舍是没有记录的。
而且每年到了那个时候,很多富家子弟和一些文豪们就会捐赠书籍,实在是太多,一个个去查,也未必能查到究竟来。
所以,线索似乎又在这里断了!
案子再次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萧和官也纪云舒的话中明白了什么。
感情当年那个晚上抬进文舍里的不是一箱书,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想想便觉得后背发麻。
他缩了缩脚,站在一旁干看着。
不好多嘴。
以免说错什么。
毕竟,现在这桩案子已经完全交给了城司部,而城司部那位任性的李大人,又将案子交给了一个完全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纪先生,跟他萧和官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了。
选择闭嘴是最好的办法!
在众人沉默之际,景容忽然踱步缓缓走到门口。
双手背在身后。
目光望着庭院里的纷纷大雪。
沉思良久。才终于出声道:“当年杜慕白被人冤枉偷盗诗词,又因此被取消了平阳侯门生的资格,所以当时,他必定是走投无路了!可是这对于一个将自己前程看得很重要的人来说,他肯定不会甘心,既然不甘心,就
会想方设法,重新再去找一条门路,但,当时除了平阳侯以外,还有谁能助他一步青云呢?”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
抛出了一个疑问。
但还是被屋内的人听到了。
此番话,也提醒了纪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