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干起冤枉他人偷盗的勾当来?
要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柳河不信!
便问:“秉正,本官再问你一次,究竟此事是你处心为之?还是别有原因?若是有,你就只管说来,本官给你做主,这里是刑部大堂,没人能拿你怎么样!”
这一刻,方同和姜文齐齐看向秉正。
二人的眼珠子仿佛都要掉下来了。
他们用力的瞪着秉正,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否则……秉正却低着头,完全没有注意他们的眼神,而是缓缓抬着那双空洞疲倦的眼睛,对上了柳河严肃的目光,说:“大人,我要说的话,刚才都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就是因为嫉
妒杜慕白,所以才冤枉了他,而方同和姜文也是被我蒙骗,才会答应为我作证,一切的罪,由我一人承认,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说完,他再次朝地上重重的伏了下去。
额头磕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
看的人都觉得疼。
方同和姜文也再次松了好长一口气。
柳河心里还在打鼓,不知为何,直觉告诉他,秉正一定还隐瞒着什么?
可现下事实在前,又由不得他去思索别的。
在他沉默之际,刑部郎中走到他身边,弯腰在他耳边提醒:“柳大人,该判案了。”
“知道了。”
那你倒是判啊!
磨磨蹭蹭半天。
这要是换做黄大人,早就拍案了。
柳河没有在刑部待过,但作为吏部的官员,也是深知这办案的程序,正是因此如此,上头才会调派他过来这里。
要知道,当时他正在洗澡,调遣文件就送到了府上,他来不及擦干身体就出去接了!现下,也由不得他抱怨!
刑部。
方同、秉正和姜文三人跪在地上。
因为刑部尚书黄大人和侍郎重大人被革职,现在暂时接管尚书位置的官员是吏部调过来的柳河。
他此刻正坐在上面,一双精锐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三个人。
质问:“今日开审当年杜慕白偷盗诗句一案,你三人都与此案相关,快将实情一一道来。”
威慑十足!
作为主犯的秉正先是开了口:“大人,此事是我一人而起,是我冤枉了杜慕白。”
主动将一切都承担了过去。
倒让方同和姜文松了好长一口气。
柳河身在吏部,一向负责官员品行问题,故而,他可比人家黄大人严格多了。
总之,就是要公正!
他听得秉正这番话后,没有再继续过问,反而将目光瞄向另外两人,继续盘问:“那你们呢?为何要帮着秉正做假证?冤枉他人?”方同磕了一个响头,大喊冤枉:“大人明鉴,我们也是被秉正蒙骗,只因他平日里太过老实,言行举止也都可信,而且在此之前,他确实在屋中每日写诗,反而是杜慕白,一天三天的在外面跑,哪有心思作
诗?所以才一时信了秉正的话,帮他做了假证,我们也是不知道啊!因此冤枉了杜慕白,实在是不应该,求大人看在我二人也是无知的份上,从轻发落。”
他倒是个知识人,也熟读那些律法规矩。
“从轻发落”和“恕罪”显然是两层意思。
前者是有悔过和内疚的意思,后者则全无。
到底是个读书人!
在文字上的功夫还是玩得不错的。
柳河皱了皱眉,意思耐人寻味,继而又望了姜文一眼,“你怎么说呢?”
姜文一颤,缓缓抬头。
也照葫芦画瓢。
他说,“回大人,方同所说正是我想说的,我们二人也是受害者,都是被秉正给骗了,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受此牵连,杜慕白也不会背负偷盗之名,罪魁祸首,是秉正。”
说着,用力指着秉正。
露出一副既懊恼又甚是怪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