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
罢了!
也开始继续作画。
两天时间,她大概已经将死者的相貌摸清楚了。
基本上没有什么分差。
毕竟,她是画了很多张死者面部轮廓的画像,又用陶泥捏了很多骨块,再一一组到一起,才有了这张画像。
只要不出意外,等她上完色,再慢慢调整,明日,或者后天就能出来了。
……
第二天。
平阳侯府。
今天恭左相带着儿子恭士林亲自登门拜访。
还带来了很多礼品。
说白了,就是来谈自己儿子婚事的。
也打算让两个年轻人今天好好见见面。
大雪中的一脸马车内。
恭士林坐在自己父亲的一侧,默默不做声。
只听得见外头马车车轮碾压积雪的声音。
像是一张张纸被撕破了一般。
寒风瑟瑟,从外头吹了进来,掀起了那块布帘子。
恭士林抱了抱手臂,抿了抿唇,看着自己那不苟言笑的父亲好一会。
欲言又止。
然后——
鼓足勇气说,“爹,其实不用这么着急。”
嗯?
恭左相眉头一皱。
“什么?”
“孩儿的意思是,不用急在今天。”
“怎么能不着急?”
“我跟文殊的事……”
恭左相打断他的话。“我知道,这事确实有些快了,可你既然喜欢她,我们两家又是世交,所以这事不能拖,待会到了平阳侯府,你自己也要注意些,礼仪上不能失态。”
不容反驳。
恭士林从来不爱解释。
所以,也只好不多言了。
可是他心里却闷闷不乐。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他的心脏处不停的搅拌一样难受。
自己真的爱李文殊吗?
真的能接受吗?
可是不爱又如何?
不接受又如何?
他和李文殊的命运,早早就注定好了。不是一个“不”字就能选择得了的。
宋止似乎还没有回应过来刚才景容连连问的那三个问题。
一是被逼。
二是手足。
三是兄弟。
语气竟是无奈。
他也并不知道景容他们究竟经历过什么?
但他知道,那段过往,必定是千疮百孔,足以让景容这样的硬汉都无法跨过去。
可究竟是怎样的一段故事呢?
他心中泛起了困惑。
却不好去问。
此刻,大雪越来越大,随着冷风刮了几粒到他的头上、肩上、衣服上……
他轻轻拂去,裹了裹袖子。
正打算走……
却无意间透过外面的窗户往里看,正好看到纪云舒在给画上色。
一手提笔。
一手轻捏袖口。微微俯身,垂目细看,未挽上去的长发从身后缓缓掠过肩膀,又垂在了手臂旁,那几缕青丝被冷风吹起,如同穿着舞鞋的孩童一样,欢快的跳动着,同时,她捏着笔的指尖也在缓缓摆动,细细的毛笔便在
纸上一点一点的晕出色泽来,明艳好看。
画中的人像慢慢被上色,越发如真!
尽管画上此刻还只是一个大概的轮廓,和几抹颜色,但画中女子的相貌可见小巧清秀。
然而比画中更好看,则是那个正在持笔画画的人!
纪云舒!
宋止看着她,越发有些出神了!
那男人生得真俊,不仅俊,还长得细皮嫩肉,这哪里是男人的样子,分明是个女人。
可是宋止的脑袋不会拐弯,性子又十分死板。
他见纪云舒穿着一身男装,就定他是个男人,尽管长得像女人,那也只是像而已。
根本不会怀疑她就是个女的。
然而——
在紧紧盯着纪云舒这么久之后,他竟然有些心跳加速。
这种感觉,是之前都没有过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用力几分,试图将跳动的心脏压下去。
但越是这样,就跳得越快。
随时都有可能从口里跳出来一般。
太可怕了!
心想,莫非……自己得病了?
他顿时吓了一跳。
他虽然不怕死,但他怕生病。
尤其是那种病得半死不活的。
一来受罪,二来烧钱。
他穷成那样,哪里还有钱看病啊。
越想越觉得可怕。
他赶紧收回自己落在纪云舒身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