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出点药粉,刚准备往上抹——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谁啊!”
“我,小江啊。”
小江,戏班里打杂的!
张小白问:“什么事?”
门外的人回:“你之前让我拿去洗的戏服已经洗好了,给你送来。”
“你等等……”
“你倒是赶紧开门啊!这大晚上的冷死我了。”小江在外面冻得直哆嗦,一个劲的敲门。
张小白实在没办法,心里也慌了起来,起身时,不小心将药瓶子打翻了。
白色药粉洒了他一身。
他赶紧将倒了的瓶子扶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药粉,然后冲着外面说:“你放在门口就行。”
“这戏服可是才洗干净的,放在地上不是又脏了吗?你在忙什么呢?赶紧把门打开。”
无奈,张小白没有时间擦药,赶紧穿上衣服,将药一藏,去开了门。
开门时,他衣服还没穿好,着急忙慌的在缠腰带。
小江抱着几套已经清洗干净的戏服站在门口,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样子时,突然笑了一下,朝里面看去,问:“你这屋子里……该不会藏着什么美人不成?”
“胡说什么?”
“你看你这样子。”
张小白咽了咽口水,解释:“我正打算睡觉。”
“紧张什么?”
张小白瞪了他一眼,将他手中的戏服接了过来,说:“行了,你赶紧走吧。”
打算关门!
小江却把门给堵了,直接挤了进去:“急什么?大伙都去睡大觉了,多无聊啊!我来找你聊聊天。”
“我要休息了。”“你往常不是睡得最晚吗?”
张小白平时就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手上但凡脏了一点污垢便要来来回回的清洗好几遍才罢休。
说白了,此人洁癖十分严重!
他今年二十五,要比王君要小五岁,来赵家班已经有十年时间,刚入行的那会还是陶班主亲自带的他,于是私下就有人传,说他其实是陶班主的儿子,但关于这些传言,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以前王君还是丑角的时候,张小白就已经算是半个生角了,长得十分细腻,白白净净的,五年前,陶班主原本是打算让他做赵家班的生角,但哪里知道,当时的丑角王君因被赵庄儿看上,又成了亲,便有
了强大的后台,因为这层关系,加上生意上的往来,陶班主只能临时改了决定,把王君捧成了生角,张小白就如泥鳅淌水,继续做着生角的替补。这一做,就做到了现在。
如今这次王君失踪,他好不容易有了上台顶替的机会,眼看着就要压下王君了,启料出了这等事!
张小白往已经擦干净的杯子里倒了茶,端起来细细品了口,但嫌茶不好喝,又放下了,一双丹凤眼扫视众人,挑着唱戏的强调说:“你们觉得宋止胆子小不敢杀人,我倒觉得那小子胆大的很。”
“怎么说?”“你想啊,他连《鬼娘葬夫》这种鬼怪类的戏都能写出来,可见心里必然是胆大的很,杀个人与他来说,说不定是小菜一碟!还有,瞧着他与王君好像没有过节似的,可私下里的事谁说的准呢?”张小白勾
着薄唇冷笑了一声。
那模样,看了就想揍死他。
其实大伙都不喜欢张小白,特别是他平日里那副傲娇的样子,仗着自己长得白净就比眼睛往天上看。
便不再搭他的腔了!
这时——
那红衣女子阴阳怪气的压低声音说:“对了,你们说……如果宋止说的是真的,他那天来戏庄,当真的是来给王君还礼的,那……那个包袱到底去哪儿了?”
呃!
顿时引来一片沉寂!
这其实也是大家心里的疑问。
各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人道:“莫不成……真是有人撒了谎?”
“胡说!”戏班一个小旦角说,“这种事又不是玩笑,包袱拿走了为何要撒谎?几身破衣裳而已,至于吗?”
还真不至于。
可——
“万一拿走包袱的人……就是凶手呢?”
“凶手有病不成?拿个包袱做什么?”
“恩……也是!”
之前,纪云舒就已经猜测过,若是贼人偷走了包袱,那为什么只偷那几身衣服?却不偷桌上更加贵重的东西?这完全是不合逻辑的!
若包袱是被凶手拿走的,那凶手的目的岂不就是陷害宋止?可是宋止一没钱,二没势,陷害他做什么?这点也行不通。
于是那个包袱就成了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