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问道:“皇上可知,何为君?何为臣?”
呃!
卫奕眉眼不经意狠狠的疼了一下,随即大胆的迎上了景容的视线,反问道:“那你想朕给你的答案是什么?”
景容带着期待的语气道:“我希望……皇上给我的答案还是我心里一直认为的那个。”
卫奕道:“君君臣臣,说来说去,到底还是那几个字,正所谓君臣本一家,缺一不可,可君为上,臣为下,如你所说,到底还是君臣有别。”
呃!
景容对他的回答并不惊讶。
只是太失望了!
此时此刻,他在卫奕的眼神中再也寻不到当初的那份干净和真诚,而是一双被皇位和权力熏陶后充满了欲望的眼神,直视不到他那颗善意而纯真的心。景容说:“皇上有心,谁也拦不住,可纵使如此,也该懂得朝纲以臣为首,江山以民为先的道理,臣民失心,天下尽亡,得人心,得天下,反之,亦是同样的道理,皇上读了这么多的书,这个道理理应是明
白的。”
与以往不同!
此刻景容与卫奕说话,完全是带着“臣”的口吻。
卫奕皱眉:“你想说什么,不防直说。”“我离开京城不过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皇上就接连罢免了朝中许多官员,甚至还有几个还是老臣子,皇上将他们逐去京城后,又立刻安排新官入朝,这大肆的官员替换之举,历代从未有过,就连先皇,都
不敢冒险。”
“所以你回京,就是为了这件事?”
“自古要定朝纲,就要安民心,皇上此举,实在荒唐!”
实在荒唐!
掷地有声!
这四个大字重重的朝卫奕砸了过去。卫奕脸色大变,却立刻恢复常态,叹了一声,认真的与景容说:“定朝纲,安民心,得人心,得天下,这道理朕岂会不明白?朕也知道此举定会惹来争议,甚至导致朝中上下内乱,可这其中我自有打算,绝
不会胡来,江山社稷,不是儿戏,也更谈不上荒唐,景容,你方才的话,着实言重了。”
语气里带着忧伤!
似乎真的很委屈。
景容竟有些看不穿他了,不知道他何时真?何时假?
如鲠在喉!
竟不知说些什么?
卫奕继续道:“我知道那些臣子大多都是你的人,此次我罢免他们难免会让你心里不舒服,可……”
“皇上!”景容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纠正他,“朝野上下,众臣都是为的大临天下,而并非皇上口中所说是我的人,此话一出,我这头上的罪名可就大了。”
“是我说错了,这话我收回。”卫奕承认自己有些不妥,一脸歉意,稍顿片刻后,道,“但只是想告诉你,此次我罢免他们自是有理由的,绝不是针对任何人,或者……有意针对你。”
景容一双冷眸再次深了下去:“那我洗耳恭听。”他倒是要看看,卫奕罢免他们的理由是到底什么?
皇宫。
景容未换朝服,急匆匆入了宫。
可——
他却在阜阳殿外等了许久,进去通报的太监去了一趟又一趟。
带出来的话总是一句:“容王,皇上……还在休息。”
这已经是第四遍了!
太监不敢打扰,只能进去隔着门缝看内室的动静,依稀看到皇上还没起,却又不敢惊扰,只能一次次的退下。
景容也不恼,始终面色冷淡,眼睛上那两道剑眉却拧着一股寒气。
让门口的两个太监不由的心颤。
生怕景容失去了耐心,到时候殃及无辜。
可景容还是不耐其烦的等着!
等卫奕醒来。
眼看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里面匆匆出来一个小太监。
立在门口,垂头道:“容王,皇上宣你进殿。”
到底是醒了!
景容面不更色,目不斜视,举步进去。
阜阳正殿内。
卫奕刚醒,一脸惺忪,可眼神却十分精神抖擞。
他看到景容进来,是又惊又喜,疾步过去,扯住景容的衣袖道:“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舒儿呢?她可是与你一起回来了?怎么没有跟你一块进宫来呢?”
一一问了个遍。
景容眼神轻轻一晃,刚要张嘴。
可话还没到嘴边——
卫奕转而便呵斥起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容王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通知朕!”
语气严厉!
那几个太监赶紧跪地:“奴才们知错,求皇上开恩。”
卫奕虽动怒,却又极好的掩了下去:“罢了罢了,下不为例。”
“多谢皇上。”
“都下去吧。”
“是。”
一一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