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死了!
真的死了?
天大的好消息。
御国公看了那封信,看完后,十分开心,立刻端起茶杯敬他,“看来大事已成,只要明日皇帝一死,你便即刻登基。”
在权力面前没人能说不!
景贤饮下那杯茶,却沉下脸,写满了心思。
“怎么?你于心不忍了?”御国公眼睛一眯。景贤起身,缓缓走到那扇敞开的窗户前,望着白雪皑皑的深夜,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他说,“景容与我乃是兄弟,自小我就与他关系甚好,我虽利用他替我除去景亦,又借他之力成功入朝,可我从未想过
杀他!我心知他无心皇位,也知道他定然会将皇位让给我,可我仍旧起了杀心,非要置他于死地才肯罢休,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人都已经死了,你说这些也没有用。”御国公眼神狠厉,继续道,“自古帝王之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你这么做没有错,因为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你,此时此刻,你已回不了头了。”
是啊!
回不了头了。
景容沉了一口气,想起了莫若说过的话。
“雏鸟归林,从来都是定数。”
“雏鸟归林,当真是定数吗?”他口中呢喃一句。
御国公走到他身边,“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想为你母妃讨还公道吗?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你想要的一切,很快就会得到。”
景贤点点头。
“你别想太多,我就先走了,以免被人发现。”
“恩。”
御国公正要离开,却被景贤叫住。
“皇叔。”
“什么事?”
景贤沉默了小一会,认真的问,“当年一事,你是否有隐瞒之处?”
呃!
御国公手心一紧,神色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平淡的与他说,“当年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得明明白白,当然不会隐瞒你。”
诚恳!
景贤轻点头,“好,我明白了。”
御国公也不再逗留,悄悄退了出去。
景贤则站在那扇窗子前很久。
似有心思!
一个时辰后、两个时辰后、三个时辰后……天终于亮了!
稷山,陵墓正殿。
已经是酉时了,整个山林里十分寂静,就连鸟儿飞起的声音仿佛都听得见。
这地方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
此刻,祁祯帝正在正殿里面亲手抄写此次年祭的祭文,整整99份,每一份都是他亲手抄写。
而外头和里面都有侍卫守着。
因是晚上,殿里点了很多蜡烛,烛光摇晃,偶有风吹进去灭了一两盏。
他已抄得有些手麻木,但仍不肯停下来,99份祭文,年年如此,一份不能少!
这时,张全端着一份参汤进来,放置一边。
“皇上,休息一会吧。”
祁祯帝却头也不抬,说,“朕还未写完。”
哎……
张全躬身看了一眼,说,“其实这些祭文皇上不用亲自抄写的,交给宗正寺的人就行。”
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但祁祯帝却说,“年祭是祭我大临列祖列宗的,不能马虎,朕自然要亲自抄写,若是交给宗正寺的人,若是其中漏字错字,那可了得?还是朕自己抄写比较放心。”
“纵使如此,皇上也应该将参汤喝了,稷山寒气重,切莫冷了身子。”
张全将那份参汤端了来,盛了一碗。
祁祯帝依旧没有停笔,眉心拢了拢,有些不耐烦了,说,“你先出去吧,别来打扰朕。”
“皇上……”
“出去。”
张全欲言又止,准备出去。
祁祯帝又说,“将汤端走。”
“是。”
无奈,只好端着参汤默默退了出去。
可是他前脚才走,一个和尚就过来了。
立在门口,“参见皇上。”
闻言,祁祯帝始终手未停,眼未抬:“何事?”
“贫僧替方丈送几本经文过来给皇上。”
经文?
祁祯帝手一顿,又立刻写起来,眼皮子也不掀,说,“那你拿来给朕看看吧。”
“是。”
和尚进来,将经文放到桌上,却见周围光线有些暗,祁祯帝抄写祭文有些吃力,便说,“贫僧为皇上取个烛台过来。”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