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马车外的人,交代,“小心一些。”
“王爷放心,都已安排妥当。”
“那就好。”
“啾!”天空忽然飞过一片灰喜鹊,成群结队,密密麻麻,快速飞近林子里,树梢尖尖上的白雪悉悉率率的溅落下来,美感十足。
他嘴角溢出一抹笑意,眼里多了一抹清冽。
哈了一口冷气。
这才将帘子放下。
安心坐在里面。
队伍上了山,下午时分才到的稷山陵墓,在行殿安置下来。
祁祯帝却去了祭享殿堂,和那些和尚诵经道佛。
此处一派安定,京城内却掀起了一道骤然之风。
就在皇帝前脚带着众大臣离京,纪云舒和路江就暗中去了刑部大牢。
牢房内,景容仰头看着那扇小小的窗户,微白的光线投射进来,扑在他的脸上,竟如此的冷。
冷到了他的心。
景亦死之前也是这样的吗?
“哒哒~”
脚步声!
闻声看去,就看到纪云舒等人进来。
当即,他眉心紧拧,隔着牢房坚挺的木桩子,说,“我不是让你找到卫奕后就赶紧离京吗?”
纪云舒:“他不会有事的。”
声音很轻,却斩钉截铁。
景容觉得奇怪,“发生什么事了?”
纪云舒:“你还记得我在广安寺看到的那个僧人吗?”
“记得!”她解释:“那个僧人脸上的伤疤是烧伤,是十几年前留下的,还有那只我在贤王殿外看到的鸽子,与当时那个僧人抱着的鸽子一模一样,如今年祭,广安寺的僧人进了京,偏又这么巧,卫奕突然被人带走,
而一向示小世子为命的赵怀和文闲却没有露过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除非……带走卫奕的人就是他二人。而且路叔带人搜遍了整个京城都未能找到卫奕,但有一个地方是没有去找过的,那就是重兵把守的安广居,广安寺的僧人就住在那里,想想看,文闲和赵怀为何会将卫奕带去那?贤王这些年来为何会和那
个僧人联系?我能想到的答案就只有一点,那就是那个僧人根本就是御国公!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与贤王联系,此次暗中开棺一事,也应是他安排景贤所为,要置你于死地。”
景容虽吃惊一番,又在意料之中!
他思思琢磨,猛然一惊。“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他匆匆回府,逼退了所有人,将自己关在房中。
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倒扣出一粒白色药丸吃下,这才慢慢缓解了胸口上的疼痛。
静坐了一会后,有人敲门。
“王爷。”
“何事?”
“你吩咐的事已经查到了。”
他隔着门,“说。”
稍顿片刻,门外传来,“卫奕生在锦江,与那位纪姑娘本是有婚约的,但后来他父母意外死亡,就跟着容王和纪姑娘一块进了宫,亦王当初抓走他是为了要挟容王,而当时救他出来的人是公主。”
“那这次将他带走的是谁?”
“不清楚,他是晚上被人带走的,当时城门已关,应该不可能出城,容王府的人也在京城找了一圈,除了皇宫之外,就只有一个地方没去找过。”
“哪里?”
“安广居。”
“安广居?”他口中琢磨着这三个字!
随即,将手中那个小瓶子收了起来,心里琢磨。御国公这些年来一直藏在广安寺,此次也是藏在箱子里进的京,自然也是安顿在安广居的,那如果……是他抓走卫奕的话,又是为什么?去要挟景容吗?不!这样做根本是多此一举,毕竟景容已被关押牢中
,等年祭一过,再煽动朝臣进言,定能治景容一个大罪名!
而他成为储君已指日可待!
那……要真的御国公抓走他,目的在何?
他心里泛起了嘀咕!
又多了一丝警惕。
摁住渐渐平复的胸口,隔着门道,“你进去。”
门推开,外头的人进来。
“王爷吩咐。”
“本王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办……”
……
容王府。
因时子衿一事,时子然更是打不起精神,此刻坐在屋顶上,呆呆的看着漆黑的夜空,整个人仿佛丢了魂。
纪云舒和莫若站在下面,二人看着屋顶上的时子然,皆心中难受。
“你去见了贤王?”“恩。”莫若点了下头,眼神伤感,说,“我不知道到底是他变了?还是他一直就是这样?我告诉自己不要后悔,可现在……我竟然真的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明知门内有鬼,偏还要去开那扇
门,结果弄得恶鬼缠身,寸步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