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父大吃一惊!
但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带着自己的人和她,急匆匆出了裕华阁,买了辆马车,离京去了。
此时,莫若还醉醺醺的躺在屋里的地上。
直到有人打开门,一阵冷风滚进来,蹙得他身子一颤,睁开无力的眼睛,却被突如其来的光线闪得双眸微紧,看不清进来的人是谁?
景容举步进来,低头看着地上那滩烂泥,说,“人已经死了。”
提醒他!
“死”字灌进耳边,很久,莫若才动了动,艰难的坐起身子,靠在背后的柜子上,笑了笑,顺手将倒地的酒瓶拿起,晃了晃。
还有酒!
便又开始喝了起来。
看他如此,景容没有骂他,而是在他旁边坐下,取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景容说:“我知道不管事情过去多久,你永远也不会忘记,可人已经死了,而死了就是死了,是不会再活过来的,就算他活在你心里又如何?你能一直这样下去?倘若她泉下有知,如何放心?”稍顿,“其实
关于这件事,我本该早跟你说,但我忍了,不想戳破那层薄薄的纸,只想让你自己清醒过来、明白过来,但事实证明我错了,也完全低估了她在你心中的分量。”
“别说了!”
“没错,唐姑娘是跟她很像,可你问问你自己,真的是因为像,所以才带她回京吗?才让她留在你身边的吗?”
“……”
景容叹了一声气,起了身,继续说,“当初,你已经错过一回了,现在不要再错第二回,趁现在还来得及,去追吧。”
莫若沉默。
景容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只是——
当他才跨门而出,身后的莫若忽然起身,疾步冲了出去,绕过他身旁,朝大门口奔去。
空气里,留着一道冷风。
莫若大喊:“备马!”
他还是去追了!望着那道带风的背影,景容笑了笑。
莫若只顾着喝酒,不答她的话。
各自沉默了一会后。
唐思说,“我爹是刀子嘴豆腐心,他白天说的话,你不要在意,是无心的,真的,在我们侯辽,他可是大英雄,所有人都敬重他。”
“……”
“然后,白天我说的话是收不回来的,明天早上之前,如果你不能说服我爹,他就会带我回侯辽。”
“砰!”莫若将酒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嗯?
唐思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则抬着那双有气无力的眼睛迎上她的视线,口中道出四个字来。
“她叫孔虞。”
孔虞?
那是谁?
唐思困惑,但没有出生打断他,只是静静的听下去。
灯光扑在对面那个男人的脸上,将冷硬的面部轮廓打磨得菱角分明,又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莫若一只手撑在桌上,微微倾斜着身子,仰头看着此时天上那一轮毛茸茸的月亮。带着轻沉的声音说,“她喜欢看月亮,大雨过后的月亮,她说那是最干净、最纯碎的,所以每次下完雨的晚上,她总是习惯性的坐在桥上,一双光脚丫在空气里荡来荡去,我时常笑她傻,笑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爱好?可她每次都是一笑而过,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似乎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正是这样一个女子,让我从小就像保护她,我还悄悄发过誓,这辈子都会对她不离不弃,可我始终没有勇
气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可当我鼓足勇气时,她却永远也不知道了。”
唐思张了张嘴,小心翼翼的问,“那……她人呢?”
“死了!”轻飘飘的两个字自他口中淡淡溢出。
呃!
唐思愣了一下,终于明白莫若久久萦绕在心里的那个结是什么了?她甚至从来没有看到过莫若在谈及一个人的时候,脸上会露出一种歉疚万分的表情。
她问:“你一直都忘不了她?”
“是。”
“那我呢?我是什么?”语气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