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倒也提了几分兴致,再仔细一看,目光落在了那个男主人的身上。
虽然袍服都是开襟的款式,但此人袍襟肩上,却绣着五根孔雀的毛尾。
“胡邑人原本是大临边境的游牧民族,直到百年前自立封王,拔地而起,他们一直信奉一切有羽毛的生物,认为那是上天赐予的神圣之物,所以后来,便将孔雀封为灵鸟,也是根据孔雀羽毛的数量,来分封地位的高低,胡邑王的爵袍上,刺的,是七根孔雀的毛尾,六根,是将侯,五根,则是贵族,一般来说,胡邑的贵族,都是王室的亲信,所以此人,应该是胡邑王的亲兄之类的。”
景容认真听她一一分析,嘴角时不时的往上一点。
表示赞同!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书里头!”
的确,县太爷那里,可是有不好的好书,大多都是朝廷下发的文书,县太爷看完后,也都会塞给她看一看。
平日里没事,便把那些书,当成小说看了一遍。
大部分的,都记在脑子里了。
景容薄唇一扯:“既然你能说得这么准,那也应该知道,大临和胡邑打了几十年的仗,近几年才休战,但关系一直紧张,本王身为大临皇子,你觉得本王是该帮?还是不帮?”
按理说,当然是不应该啊!
“顽固不化!”纪云舒却白了他一眼,转而看向琅泊:“你一个大男人,你家王爷是皇子,可以不帮,难道,你也不伸一伸手?”
琅泊点点头:“纪姑娘说的是。”
于是,琅泊屁股抬了起来,准备吆喝几个侍卫去帮忙。
后一刻……
“你很闲吗?”景容鹰隼的双眸,冷灼了他一下。
琅泊浑身上下猛地一怵,咽了咽口水,为难的看了一眼纪云舒。
景容是他的主子,还是得听主子的。
于是又准备坐下。
后一刻,景容又出了声。
“去吧!”
琅泊嘴角抽抽,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王爷?帮?还是不帮?”
景容朝他一瞪:“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
领了命,琅泊招呼着几个侍卫去帮忙。
纪云舒看着对面的景容,这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砰——
一声木桩落地声,猛地在外头响起。
卫奕被吓得往纪云舒身边缩了缩,纪云舒也下意识的拍着他的后背。
这举动,都被景容瞧进了眼里,真恨不得扒开那两个人,自己往中间坐去!
可外头发生的一幕,将他的念头给打消了。
琅泊带着人,都还没出破庙,那副棺材就脱了绳,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这才发出了那一声“砰”响。
棺材是倾斜着倒下去的,棺材盖也被翻开,里面的一具尸体当下就滚了出来,还伴随着好些陪葬品。
什么金银珠宝!
什么金钵首饰!
甚至,还有一些铜镜之类的。
怪不得会重到脱了绳,这陪葬品,也是够奢华的,想必将来大葬时,墓地也绝不会小气!
“是个孕妇?”
纪云舒看到那具尸体滚出来时,惊诧了一句。
她的目光,也紧紧的盯在那个孕妇的肚子上,眉心不由的皱了起来。
而旁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神情上的思索。
“夫人。”男主人喊了一声,冒雨冲了上去,哀声哭泣。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还不赶紧将夫人的遗体抬进去,一帮没用的东西。”男主人的随从,用脚朝那些小厮的屁股后狂踢了几脚。
琅泊赶紧带着几个侍卫上前帮忙,冒着大雨,将尸体重新抬进棺材里,盖上棺盖。
幸好棺材是倾斜的,里面并没有进水,算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三两下,棺材被抬进了破庙内。
几个小厮还在外头收拾着满地的陪葬品!
这会,纪云舒已经打开了自己的檀木盒,在里头,挑了一把宽扁形的小刀,放在火苗上,左右翻转的烤了起来。
转而又将刀递给卫奕。
交代道:“拿着放在火上烤一会。”
卫奕怵了一下,颤颤的接过那把刀,小声问了一句:“舒儿,你要杀了我吗?”
噗——
孩子,你是有被害妄想症?
纪云舒摇头:“不是,咱们等会吃肉!”
“好啊,有肉吃。”
于是,卫奕便规规矩矩的烤起了那把刀。
想着有肉吃,哈喇子都掉了一地。
而纪云舒,又从盒子里,取出一根大头针和一根线,仔细的穿起线来。
景容一脸困惑,这吃肉,怎么还用上线了?
便随口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剖腹取子!”语气不咸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