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往左右摊平:“你看,我现在这样怎么去采灯节?”
转了转眼睛,卫奕明白了:“哦,舒儿你要洗澡。”
“……”
纪云舒笑而不语。
卫奕又挠头:“可是舒儿洗澡,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阿米洗澡的时候,还是我帮它洗的。”
哎哎哎!那是狗,我是人。
纪云舒气不过,勾着指头,往他额头上重重一敲。
“臭小子,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啊!”
他没说错啊,哪里错了?
歪了歪脑袋,卫奕问:“我没有胡说啊,阿米洗澡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啊,为什么舒儿你洗澡,我不能在旁边?”
这个……
她不知道如何解释!
难道要说什么小卫奕之类的话不成?
罢了罢了。
言辞一正,她道:“卫奕,你晚上如果想出去看采灯节,那就赶紧出去,不然,我就不去了。”
一听,卫奕赶紧点头:“哦哦哦,我现在就出去。”
慌慌张张,赶紧跑出去了,只留下了一股清风。
一旁的鸾儿瞅了两眼,赶紧问自家小姐:“小姐,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弄得浑身……”
臭字不敢说出来!
纪云舒不在意她的话,只是吩咐:“赶紧去烧水来,里头加些水桔进去,能驱尸味。”
“是。”
鸾儿应下,赶紧去烧水了。
纪云舒将自己收拾干净,也命鸾儿将那身粗布麻衣给烧毁了。
铜镜前,淡蓝色绸缎的襟泡,上衣为帛,裙装为袍,长发如瀑,上了簪,插了珠。
那张脸,淡妆粉饰。
清雅如冽!
那好看的眉眼,似是与生俱来般带着一股忧愁。
楚楚动人之中,让人心升怜悯!
这会,卫奕提着两个灯笼进了院子,却站在院子里不敢进去。
高声喊道:“舒儿,我做好灯笼了。”
听到声音,纪云舒眉心一动,让鸾儿将他叫进来。
卫奕提着灯笼跑了进来,手中两盏精致的灯笼往纪云舒面前一放。
“舒儿,你看,这灯笼是我做的,你一个,我一个。”
纪云舒接过一看,皆是两个八角灯,衔接之处用的是红木,虽说浆糊沾了到处都是,可灯角下的挂穗却做的十分好看!
她竟不知,卫奕的手艺这么好。
“这真是你做的?”她挑眉问他。
却对上卫奕一双痴呆的目光。
恩?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舒儿,你真漂亮。”他发自肺腑的夸了一句。
鸾儿听到,笑了笑,接过卫奕的话:“卫公子,没想到,你也分得出美丑,我们家小姐,那可是天仙下凡,当然美啊!”
他就是傻,又不是瞎,当然分得出美丑啊!
可鸾儿的话,却让纪云舒一阵尴尬,目光点了点那丫头:“什么天仙下凡啊!胡说八道。”
“奴婢说的都是大实话,小姐本来就很美。”
“对对对,我的舒儿很美。”卫奕附和。
等等,谁是你的舒儿?
{}无弹窗第094章金雀牢笼,非死即伤
你才臭,你全家都臭!
景容气色不悦,又忍了下来,随之一记冷眼朝琅泊丢去。
问:“方才不是让你好好照顾他吗?怎么让他蹲在墙角?你打他了?”
冤枉啊!
琅泊一脸紧张,解释:“王爷,属下真的没打卫公子啊,是卫公子自己说……说要蹲在墙角扮萝卜,等纪先生出来。”
扮萝卜?
景容的脑容量不够,嘴角抽抽。
傻子的世界,没人能懂。
卫奕也赶紧摆手:“哥哥,他没有打我,他就是盯着我,哪里也不让我去。”
“我是担心你跑丢了。”琅泊辩驳。
“我才不会丢,我答应舒儿在外面等她,我才不会跑丢呢,你才会丢。”
……
两人一句一句,争得不亦乐乎!
纪云舒朝雪中看了一眼,下的不算大。
便侧身与景容说:“王爷,此案如今已经了结,小的,便先带卫奕回去了,毕竟出来的时间有些长。”
景容皱眉:“本王送你。”
“不必了,王爷身上有一股味道,小的身上也有,还是别凑到一块了。”
那样味道会更重!
偏偏景容性子倔得很。
他说:“在监牢里待久了,本王刚好想吹吹风,走走路,顺便,与纪先生你说说话。”
“什么话?”她几分警惕。
“边走边说。”
又卖起了关子。
无奈,拗不过他,只好四人同行了!
卫奕很喜欢雪,走在前头,一直蹦蹦跳跳的,琅泊抱着那套笔墨走在卫奕身后,听从吩咐,一直盯着他。
而在后,纪云舒与景容并排而行。
她脚步稍微快一步,他也快一步,绝不落后。
行了一段路,两人都未开口说话。
纪云舒目不斜视,神情也如同此刻的天气,冰冻如寒。
而身旁的景容,目光却时不时的打量她。
终是开口问去:“莫非,还在想方才的事?”
“案件结了,不会再想。”她回答肯定。
“其实江夫人有句话,本王觉得说的最好。”带有深意。
纪云舒不语,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于是加快脚步,想与他拉开距离,自己走上两步,可景容一步就跟上了。
“锦江不适合你。”
六个字,自他口中缓缓溢出,带着十足坚定的判断力。
纪云舒腻了,不愿听了!
京城虽大,却不适合她这只小小的金丝雀啊!
她步子一停,附在身前的双手一紧。
侧着清冽的眸,看他:“王爷心系《临京案》,小的明白,也理解案件的复杂重要,王爷离京半年,只为奔波此案,恐怕整个京城中,已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桩案件了,可小的宁愿附在池中,与荷花为伴,雪为吟,雾为调,京城诡谲,龙虎之斗,甚至夺人性命,金雀牢笼,非死即伤,王爷顾虑案件,是否也该顾虑小的一番,何况,天下能人居士无处不在。”
不带半点梗塞拖拉,一字一句,说的那是清清楚楚。
景容原本平展的眉目因这一席话,微有紧怔!
他看着纪云舒那双认真的墨眸,心底竟厌恶起自己来。
究竟何时,他竟逼起人来了!
“云舒。”他轻声一唤:“你欲做金丝雀,可本王不愿做牢笼,将你禁锢其中,困得你双翼折断,好,本王不再逼你。”
字字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