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时闻抬眸。
他这一抬眸,一眼望穿三月景,风光旖旎如春花,银月无声,无人比得景色端秀。
纵使花娇颜色好,不及一提暖香阁。
为了掩饰失神,艾德山仓促道:“那个……头巾掉了。”
月光如银色,艾德山抓紧那头巾,艾德山不知为何心颤手也颤,他私心不想让别人看见这个样子的答蜜丝,有一点艾德山始终清楚,答蜜丝并不是他的所有物,他应该给他足够的尊重。
哪怕他再私心不想让别人看见,但他尊重时闻的一切想法、观点,他们应该再在对立的位置,他给答蜜丝东启最崇高的礼遇。
无关乎其他,仅仅是他值得更好的。
时闻从艾德山手里接过头巾,当初他不过是是觉得这一头白发太过耀眼,他不过二八年华却白了一头青丝。
烦愁不止于三千,因他本无忧愁万千,白了青丝也便有了这三千愁。
“王莫非觉得我样貌鄙陋,不得已而为之?”时闻嘲讽道。
艾德山愣住了:“为什么这么说?
除了阿母,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这位王一脸郑重。
动听的情话艾德山不会说,真实的语言里夸赞总是少数存在,但总会有人,他那么一点细微的缺点都成了眼中的优点,本身优秀到让他人攀不可及。
时闻把头巾系在了艾德山的胳膊上,他道:“这算做是我对王的谢礼。”
他抿抿唇,好像笑了。
艾德山站在原地怔愣,他好像看见答蜜丝笑了,很漂亮,比草原上入春绽放的花朵还要好看。
这是一个独一无二、仅有的笑,也将成为他心底的珍宝。
这一晚,艾德山站在风里站了很久,视觉冲击力道不小,一时半会肯定清醒不了。
征战还要继续,艾德山不是一位心慈手软的王,事实上东启的勇士都是渴望鲜血的,不流汗不流血的战争根本不叫战争,而他要收复这片土地,让他成为东启的领地。
艾德山有心将把最繁华的那块地方送给心上的答蜜丝。
长时间的和平让让人好逸恶劳,他们太长时间没有征战,所以在东启的勇士手里拿着盾牌和长矛破城而入的时候,那些人只有跪在地上俯首称臣的份儿。
空有仁慈不是艾德山的作风,这位王骨子里的做派远比时闻想得还要麻木不仁。
时闻看见了眼前的场景,尸横遍野的荒城,寸草不生的破败,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血色如西落残阳,一抹腥色入人眼,整个天地间只剩下无人烟的荒凉和万物寂静的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