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非悦说道:“大哥,你帮我跟爸妈说一声,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嗯。”
陶思温坐进驾驶位,把车开出了霍家大宅,停在了军区大院外的一家咖啡馆门口。
两人找了个卡座坐下。
陶思温问道:“有二哥的消息了吗?”
“目前还没有。”
“你打算一直找下去?”
“嗯,他一定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只要他想起我和其他家人,他会想尽办法回来的。”
“我不知道该说你天真好,还是痴情好。你能一个人撑着诚运和霍氏集团一年两年,能一直都扛着吗?你的精神力和身体力迟早有一天会撑不住。你怎么会把自己处于如此岌岌可危的境地?”
褚非悦抿了一口咖啡,说道:“其实我在大部分时候都觉得没什么,工作累点、苦点都没什么,再苦再累也比不上以前我经历的那些辛苦和疲累。有时候特别想他的时候,就觉得日子特别难熬。”
陶思温隔着镜片淡淡地看着她。
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化妆能您愰眼形,遮掩眼睛周围,却改善不了眼底的红血丝。
陶思温大致是了解她的性格的,像褚非悦这类人她看似跟所有人的关系都很融洽,实则这类人能卸下伪装的次数很少。
他们只对某一两个人卸下心房和伪装,把所有真实的一面都交给那个人。
而他,很悲哀的不属于她愿意卸下心房,真诚面对的那个人。
他明知如此,却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忍不住想关心她。
褚非悦勉强扯了扯嘴角,“对不起,让你挂念了。”
“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你该对自己再好一点。你还有睿睿和安安,不能太任性。”“不会的。”褚非悦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我应该在朋友们面前打起精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让你们过多的担心。有时候演技太烂了,又不小心露出一些马脚来,让你们跟着我提心吊胆的。其实
我没什么事,就是偶尔觉得难受一阵,过几天就好了。要是真想死,我早在他出事的那三个月内就不活了。我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在你面前出现就说明我没什么事。”
“自始至终,你都没考虑过我,对吗?”
褚非悦讶异地看着陶思温,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她打起了精神,觉得有必要跟他说清楚。褚非悦说道:“思温,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先不说我们之间是否有男女感情,单单是我的婚姻状态和孩子就配不上你。你还能走上很远,在建筑方面的成绩不可估量。你才貌有家世,还有自己打拼出来的一份事业,敬业、有孝心,有大量的好姑娘喜欢你、敬重你,你怎么会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即便是你能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让你家人怎么接受?”
霍予沉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道:“谢谢小玉玉。”
霍盈玉见他的笑容没有平时那般明朗,皱了皱眉,还是离开了。
霍予沉动作缓慢的摩挲着指尖,仿佛在空荡荡的指尖有什么一般。
他不知道维持了这个动作多长时间,便继续提笔写字。
下笔的力道却不如之前那般稳定晃、均匀。
**
褚非悦恍惚地回到车内,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她坐在车上,脑子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一会儿是什么画面都充斥在脑海里,一会儿又是一片空白。
褚非悦一直以来都防止自己大悲大喜,避免她情绪波动过大。
也许是压抑太久,也许是太渴望霍予沉的出现,让她情不自禁地把心里积压的所有的情绪都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
感情像涨潮的海水突然汹涌的爆发出来,让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多么的希望那人是霍予沉,让那人能看到她、听到她的话。
那些话都是她的肺腑之言,都是她压在心底深处最真的话。
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她的行为唐突而莽撞。
褚非悦心思转了好几转,心思从繁乱渐渐变得冷静,然后是剧烈情绪消散后剩下的空白。
她强忍着空白时的惶惑无依,发动车子离开了。
……
褚非悦没有回公司或回大宅,而是开车回了她以前的公寓。
那个公寓一直有人打量,随时能回去住。
她打开房门,看着那一堆各色各样的玩偶,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她和霍予沉最开始的相处。
那时候,她一面窃喜于他的亲近,一方面又战战兢兢地把她的喜欢藏了起来,不让他发现,害怕他会厌恶、会排斥。
但每一天过得都算是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