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安年小时候早上几点醒的,几点吃东西,然后带着安年去上班,还有安年什么时候哭了,又或者换尿布,午睡多久,晚上几点睡觉……这些琐事,他每天都不厌其烦地记录下来。
有时如果有别的新鲜事,他也会记录下来。
安年生病的时候,他记录得特别详细。
她刚才在日记里看到其中一篇,是说他和安年来到c市的第三个月,正值季节交替,安年因着凉而发高烧了,高烧来得凶猛,392°,去了医院,然而吃药和打退烧针都没用,或许是因为发烧难受,安年不肯躺在病床上,即使睡着了,可一放到床上,安年就会立刻惊醒并大哭,不得已,他只能一直不撒手得抱着,连续抱了十几个小时,直到安年的高烧退了,他陪安年喝了些粥,父子俩才一起在医院病床上休息……
日记的文字记录很朴实无华,没有用任何修饰词或者形容词,可她却能想象到他照顾生病的安年有多辛苦,想到那些画面,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难受得几乎窒息。
还记得安年刚出生的时候,就只允许他抱而已,只跟他亲近。而安年生病的时候,也一直粘着他,不肯睡床。
“不哭了,安年很好照顾的。”唐聿城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淡淡说道。
那小家伙比别的孩子要懂事,就是平常会是不是皮一下,特别欠揍。
安小兔吸了一下鼻子,眼睛还是红红的。
“聿城,对不起!”她抱紧了他,把脸帖在他的胸膛,哽咽着说道。
他们是夫妻,明明应该一起抚养安年长大的,可是她却消失了四年,让抚养安年的重担压在他的身上,又当爹又当妈的。
“别说这些话,我不爱听。”唐聿城皱紧了眉头,他记得翊笙说过她当年差点儿就死了,也知道她没有只字片语地消失了四年,是有苦衷的。
他不逼她。
他等。
等到将来有一天,她会将理由告诉自己的。
“好。”安小兔乖乖点了点头。
“还有,以后不许哭了,下回再让我看到,我就不准你再看这些日记了。”知道她为什么哭,唐聿城语气强势说道。
她想了解这四年里的事,他如她所愿,但他不想看到她为过去的事而掉眼泪,将来也不行。
“好。”她还是温顺地答应道。
“去洗一下脸,吃饭了。”对于她的回答,唐聿城满意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催促道。
安小兔‘嗯’了声,唇角弯起一抹弧度,抬起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费力地踮起脚尖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爱极了这个男人。
刚要退开,感觉腰间一紧,她小小地倒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男人的吻落下,霸道地封住她的唇,夺去她的理智,让她沉沦。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小脸绯红,气喘吁吁的她。
“肺活量有待加强。”他笑容淡淡地说道。
安小兔哼了一声,握着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既然嫌弃,以后都不许吻我了。”
“好了,不闹了。”唐聿城的大掌握住她的拳头,说道,“去洗一下脸,我们下去吃饭。”
“嗯。”安小兔抽回了手,转身走进书房的洗手间了。
等洗了脸出来,挽着唐聿城的手下楼吃饭。
吃过午饭,唐安夫妇像往常一样,一起到外面散散步,偶尔聊几句,唐聿城不擅长找话题,大多时候是安小兔在说,不管什么话题,他都能接几句。
目前的生活,平淡而温馨幸福,安小兔感到很满意。
至于未来,她已经有自己的规划,不过目前还是以儿子和这个男人的病情为主。
等唐聿城去上班后,安小兔喝了翊笙开的药便回房间休息了。
午睡醒来之后,又钻进唐聿城的书房里,通过他的日记,了解这四年中都发生了什么事。
下午唐聿城下班,顺便接儿子回到家,没看到安小兔的身影,便猜她肯定在书房里。
到了书房,又见她像中午那样,眼眶红红的。
楼下客厅里,小安年见夫妻俩下来,而他妈咪眼睛红红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爸比欺负他妈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