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酒有别于凡间浊酒的,在于它后劲虽大,但从醉酒状态清醒后却是神清气爽。
钟离瑀直起身子,单手撑在床沿,腿微微屈起。
意识到自己的道袍被脱下,现在只着素白色的中衣,他的心情微妙的有些困窘。
虽然记忆有点断片,但是戚红息和莺莺都不在,旁边又四下无人,用正常逻辑也能推测出是谁把他带回来的……
就是因为知道是谁所以才格外惊悚啊!
——你能想象,一直以来冷厉高傲的桀帮他脱下外袍脱下靴子时候的贴心样子吗?
嗯……总觉得有点可怕。
不,是非常可怕!
他忍不住抖了抖,然后连忙摇头把脑海中可怕的幻想彻底清除干净。
被幻想对象倒是丝毫特殊反应都没有,他见钟离瑀彻底清醒过来,于是从阵图里出来,在床前凝结实体。
“……为何用如此目光看我?”桀皱起眉,面露诧异。
他原本想同钟离瑀说些事情,然而小道士的眼神却十分诡异地上下打量着他,莫名让桀觉得浑身不自在。
钟离瑀心虚地移开眼神,打个哈哈道:“陛下今日真是丰神俊朗光彩照人,以至于在下一时沉迷欣赏君之美色,竟不能自拔。”
然而等到随口说完,他的注意力才彻底被拉回来,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要命。
原本是想开个玩笑,把话题混过去,但钟离瑀一时之间忘了这是在古代。
这种玩笑话和“调戏”似乎压根儿没有什么区别……?
心简直凉了半截。
现在的沉默,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吧?
偷着眼觑眼前玄衣银发的高大男人,钟离瑀简直想要唉声叹气——让你没事瞎贫嘴,这不,出事儿了吧!
见桀还停留在面无表情的状态,不知道是因为太过震惊所以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暴怒,他决定先发制人,诚心诚意道歉再说。
“呃……其实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说话没过脑子,一时孟浪了……”钟离瑀绞尽脑汁搜刮着脑内的词语,努力解释自己的初衷,但是越解释似乎有越描越黑的效果。
到最后,他干脆放弃了努力,抬起眼和桀直直对视,静等狂风骤雨的来临。
说起来他还真没和桀认真地打过一次,尽管对方旧伤未愈,甚至还处于魂魄状态,但是估量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对比,钟离瑀很有一种自己可能会被吊打的觉悟。
其实按照他的天赋来说,在人类修士里已经算是天之骄子了。
但是一来,他年纪尚轻,灵力虽在同龄人中算得上充裕,兼之星宿图中第一颗星宿被点亮后,他的灵力有了很大一部分增幅,但后续还有很大的潜力没有发挥出来。
况且,与人争斗的经验也不足;
二来,作为道士,他以术法和符篆见长,也就是说习惯于远程攻击。现在两人面对面距离隔得这么近,他施法速度再快,估计还是快不过桀用灵力打断的速度。
从上次打开石门的时候,钟离瑀就敏感地觉察到了桀对灵力操控的精细程度简直到了入微级别,使用起来举重若轻,如臂使指。
要想出现赢的可能,除非把戚红息一起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