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话语中纯然的疑虑,钟离瑀突然觉得有点不知从哪来的心虚,像是将要带坏一个乖宝宝,有点刺激。
——尽管桀本人又高傲又别扭,与“乖”和“宝宝”哪个形容词都沾不上半点边,甚至说起来有种异样的荒谬感……
但是吧。
总觉得通晓天下道法,每每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模样,却在某些方面意外缺乏常识的桀……真是纯情得可爱。
钟离瑀眉眼弯弯,忍不住轻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天魔有些恼怒,误以为是钟离瑀在嘲笑他的“无知”,暗自磨了磨牙。
“我是在笑……终于发现了你的知识盲区。”
少年道士转过最后一个扶手拐角,对楼梯旁含羞带怯娇柔一笑的红衣姑娘礼貌颔首,顺便不着痕迹推开对方逐渐贴过来的娇软身躯,后退一步:“这位姑娘,在下且修清心之道。”
“道爷……”姑娘抿嘴道:“公子吩咐奴家要好好伺候您的。”她见客人年纪不大,脸色却是变也没变。
“我自会和他分说,你不必担心。”钟离瑀安抚道。
见他态度实在坚决,红衣姑娘有点失望,但还是安静一礼,而后退下:“还请稍安片刻,我去通报公子。”
站在姑娘身后半步的青衣少年见钟离瑀望过来,对自己轻轻一笑,便也识相地速速离开了天香阁最高一层。
听完他们之间的对话,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两个人是为你准备的……鼎炉?”
桀不关心这些闲俗杂事,更不屑用手段低下的“捷径”去增加灵力,但出于洞府内丰富的典籍记载,对某些手段他会知晓,刚刚只是一时没想起来,也没与之产生联系。
——直到见到身负微薄灵力的少年少女。
“虽然不知道猜想是否正确,但我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钟离瑀真不知道该做出何等表情,“我起初只以为是普通的烟花之地,没想到他还给我准备了这样的‘厚礼’作为招待……”
说到“厚礼”时,他的语气十分微妙,似讽刺,似叹惋。
“真是下血本了。”
桀沉思片刻:“或许也有试探之意在内,看你品性究竟如何,能不能以利诱之。”
“不过……”他嗤笑道:“要是这种庸脂俗粉,你还不如干脆去喜欢那只兔子,至少她穿红衣要好看得多。”
莫名被扯进来的戚红息:“你这混蛋什么意思?”
她不爽地撇撇嘴,奈何和对方隔着两层空间的距离,想打打不到,更何况还不一定能打过他,只好嘴上过过干瘾。
“你怎么不把自己和那个青衣小子对比一下?”戚红息反唇相讥,“我看你颜色也不错,说不定去自荐枕席,玉泽道长勉强会收了你。”
“哼,怎么可能会勉强!”被这么一激,桀气得口不择言。
这完全是在看不起他!居然把他和一个凡人做对比,还“勉强”!什么叫“勉强”?
等等——
钟离瑀听得直想扶额。
我的两位神仙,这究竟有什么好攀比的???
而且还商业互吹???
还有,桀你是不是抓错重点了……
——重点难道是“勉强”吗?你不应该震惊的是“自荐枕席”这种事吗?
“咳咳……”
他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谁料一直聚精会神听着的莺莺还进来瞎掺和一脚,梗得钟离瑀愣是说不出话,表情呈现出一脸空白。
“嗯。”蓝衣少女抓住戚红息,让她传音给钟离瑀,“钟离道长,你也喜欢男人么?”她的语气里带着十足好奇。
钟离瑀:“……”
我感到窒息。
所、以、说——话题是怎么偏转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