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瞥见年轻男人脸上明显的失落之色,钟离瑀安慰他:“我的同伴或许会有办法……等她过来再说。”
他记得,戚红息融合完玉玦内的残缺记忆后,曾简单介绍过她的能力:主治疗,灵力亲和草木,百邪不侵,万毒不辟。
——说不定,能够治疗水阴虫入体之症。
而且泽神化身也在,作为他的伴生眷属,如何对付水阴虫,总不会连半点办法都没有……
具体思量,钟离瑀并未说出口,免得给予人家希望然后又无情打碎——这远比直接宣告死刑要残酷得多!
戚红息动作很快,他们几人还在说话间,一抹虹影从屋顶飘然而下,几个呼吸便靠近了钟离瑀身边。
“玉泽道长,人我带回来了。”戚红息嫣然一笑,仍旧换成原来的称呼,以免钟离瑀起疑心。
远远瞧见石头人肩上驮着东西往这边狂奔的模样,钟离瑀不禁哑然失笑。
“你怎么又欺负老实人了?”
戚红息找回部分记忆后,性格倒是变化许多,比原来要更加活泼自由……想来,也算是好事。
“哼,谁叫他说些不该说的闲话!”红衣美人单手叉腰,不满地撇了撇嘴,“我只是略施薄惩而已。”
嗯……钟离瑀心里琢磨着,估计是一根筋的大个子又找失物原主车轱辘解释玉玦问题,所以才惹得戚红息频频针对。
摇了摇头,他不再过问这些闲杂小事,转而关注更重要的问题:“红息,你过来看看他体内的水阴虫,能不能在不伤害他的前提下把虫子弄出来?”
顺着钟离瑀指示方向看去,只见地上躺了一个中年男人,满脸痛苦神情。而且以男人为中心,周围远不止他一人,还有许许多多昏迷的村民倒在地上,姿势七扭八歪。
“我的能力虽然是治疗,但是水阴虫已经和他们的血液融为一体,密不可分……”戚红息认真思索片刻,有些为难。
不过,事情总算还有转机——
“有些能救。”堪堪赶到的泽神咧开嘴,傻乎乎一笑。
他举起手,宽大的掌心里躺着一只薄如蝉翼的水晶色成虫,若不细看,钟离瑀都险些把它忽略过去。
“这就是母虫。”泽神抓住还处在昏迷状态的黑袍男人的腰,提溜着晃了晃,“我用母虫命令虫群出来,戚姑娘再用灵力治愈他们的身体,虽然还是难免受到一些影响,不过勉强能保住一条命。”
“这家伙当初哄骗我,把水阴虫里的虫母偷了去,导致我心神俱疲,所以,神魂才会虚弱到被他用邪恶法阵关押于此。再加上年年有活人生祭,冤魂凝结的煞气与我本身的力量冲突更加厉害……”
泽神叹了口气:“我是大泽伴生神祗,与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常年累月的削弱下,我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支撑当地风调雨顺的祈求,这才使得禾苗枯死的灾祸出现得愈发频繁。”
然而旱灾出现得越频繁,村中人在被大祭司有意误导下,就越发认定是泽神不满意他们的祭品,因而动怒,于是祭祀也变得越频繁,祭品更是一点点升级……
最终,变成了一个无限的死循环,一步步引诱人走向死亡与毁灭。
对与错,已然混淆。
无论是不幸客死他乡的诸多外乡人,还是受大祭司蛊惑的可怜可悲村民们……某种意义上,他们都是受害者,是某个人野心驱使下的受害者。
如果一定要问罪,那么毫无疑问,唯一的罪魁祸首——就是大祭司本人!
……
“哗啦——”一盆刚打上来的冰冷井水泼了黑袍男子一脸,弄得他打一个激灵,猛然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