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远处尖叫?
夏菡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她掀开被子下床,摸黑用火折子点燃桌上油灯。
“春晓这死丫头跑哪去了……?”
朦胧的灯火笼罩住不大的室内,她看旁边榻上的薄被被人推到一旁,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大半夜的不见人,莫不是在茅房?”
夏菡披上宽袖外衣,套上玫红绣鞋,往春晓的床榻走去。
伸手一探,被窝里早已凉透,看来人离开有一会儿了。
又过半刻钟,还不见人影回来,她心里终究有些放心不下,准备提剩下的一个灯笼去屋外看看。
她知道春晓性子,连点风吹草动都会被吓得跳起来,如今深夜久久不归,实在奇怪。
莫非……撞见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夏菡心中一紧,忽地想起睡梦里模模糊糊听见的叫声。
她以为自己是做梦,毕竟那叫声如此凄厉,后院其他人早该被吵起来了,外面不可能如此安静。
或许是自己吓自己罢,她自我安慰。
再说春晓和她睡在一个屋里,平素关系最好,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且不提夫人能不能放过她,她自己的良心都饶不过自己。
咬咬牙,夏菡还是提灯出了房门。
她和春晓二人是负责侍奉夫人的,因而能分到两人睡的房间,只是睡寝有些偏僻,要去茅房的话得走一段长廊。
平日里她和春晓为了避免起夜问题,晚饭尽量少水少食,现在走来,没想到如此难熬。
夏菡视力有些不好,走得愈发谨慎。
今夜气氛似乎格外幽深,也格外寂静。
月亮被黑云盖得严严实实,泄不下一丝月光,周围乌漆嘛黑,竟给夏菡一种只有自己还活着的错觉。
不知怎么地,她看周围似乎老出现影影绰绰的黑影,跟自己花了眼似的。
可举着灯笼定睛一瞧,黑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菡虽然自诩比春晓胆大许多,但此刻难免懊恼自己刚才冒冒失失的决定。
——她没料到,看着熟悉的宋府后院,在夜晚竟会变得如此骇人!
不然……回去算了?
如今是初春,夜寒露重,夏菡只披外衣便出了房,觉得一阵凉意顺皮肤流及周身。
她右手提着灯笼照明,便用左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胳膊上激起的一层细密小疙瘩,心中忐忑。
——都分不清是被吓的,还是深夜寒冷所致。
她下了决心准备回房,可刚一转身——!
一张熟悉的脸就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
“你你你、你走哪条道上的?”夏菡脚脱力,被吓得往后一屁股坐在长廊地面冰凉的灰石砖上,她伸出一根手指,抖抖索索指着对面惊问。
她不敢直接问对面是人是鬼,怕刺激对方。
“呜呜……呜……夏菡姐,你终于来找我了!我是春晓啊!……呜呜呜……你摸摸,我脸还是热的!”
春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嗓子早就喊哑了,全身上下狼狈不堪。
对面柔柔弱弱的反应产生了对比效应,夏菡心中的恐惧反倒一下子消减下去。
她站起身,拍拍下绔上的灰尘,恨不得拧住春晓耳朵臭骂她一通。
“你个死丫头,去上个茅房半天不回,害得我担心出来寻你,差点没吓死我。”
夏菡低声数落。
刚抱怨一句,没想到春晓还受委屈了似的,越哭越大声。
“夏菡姐你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