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对上欧嘉铭那阴冷又满是嘲讽的眼眸，她剩下的话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了。

在她的心里，欧嘉铭一直都是一个温暖的人，每次和他在一起，她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人却很是陌生，陌生得仿佛变了一个人。

“怎么说不出话了？”欧嘉铭继续讽刺，“你还真够狠的。”

苏念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努力地调整了心情，说：“嘉铭，我很抱歉。”

“抱歉？”欧嘉铭冷笑着，他的眼光没有一丝丝温度，“你以为那些事情，一句抱歉就能解决的吗？你把我的自尊踩在脚下，狠狠地揉碎了。你让我成为所有人的笑话，你觉得一句抱歉就可以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苏念桐说着眼泪不断地往下掉，“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我……很抱歉。”

“你哭什么？”欧嘉铭呵斥地说，“我才是那个该哭的人不是吗？你看着我！”

话音刚落，他伸出手，捏住了苏念桐的脸颊。

泪眼朦胧间，苏念桐看着欧嘉铭，发现他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消瘦了很多，她的心一阵阵地抽紧。

愧疚犹如毒蛇，不断地啃噬着她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能改变什么？能让我不被大家笑话吗？对不起能让我忘掉你给我带来的那些羞辱吗？”欧嘉铭激动且愤怒地说，“曾经我真的很爱你，也是铁了心要和你共建家庭，可是你呢？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苏念桐的喉咙仿佛被人死死地掐住，都没有办法说出话来了。

“曾经我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欧嘉铭咬牙切齿地说。

苏念桐感受到了欧嘉铭的恨意，她拼命地忍住了泪水。

她用力地咬住下唇，心情稍微平复一些后，她才低声地说：“我不怪你恨我，毕竟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可是嘉铭，我不想你难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比任何人都要幸福。”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她希望神明能听得到她的祷告，她希望把快乐还给他。

欧嘉铭盯着苏念桐，他微微地退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的思绪似乎不受控制，他脱口而出：“跟我睡一次吧。”

“景行黑了公司的网络给公司带来了很大的损失，说夸张点，那样的损失几乎都是天文数字了。”程凌浩沉声说，“这件事情一开始只有我们和几个董事知道，几个董事都气疯了，说一定要把景行付出代价。”

苏念桐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一力压下了所有的事情，引来了董事会的不满。”程凌浩继续说，“为了让董事会满意，他让出了一些股份的同时也承诺董事会，今年的分红一定会刷新记录。这些天来，你应该也有感觉，他很忙，一直都在加班。”

“这些我都不知道。”苏念桐低声地说。

他没有跟她说过这些，而她心里也本能地排斥这些事情。

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沈楠谦承受了那么多的压力，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他不跟你说是不想让你有压力。”程凌浩感慨地说，“其实他真的很爱你。从得知你和欧嘉铭交往之后，他就明显的失魂落魄了。我一直在他的身边，能感觉得到他跟你离婚的懊恼，能感觉到他的后悔。”

苏念桐听了这些话，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这次坏了你的求婚宴的事情其实怪我。”

“什么？”

苏念桐错愕地望着程凌浩，她怎么都想不到一切竟然跟程凌浩有关。

程凌浩尴尬地笑了笑，说：“你们在的那家酒店是我朋友开的，我碰巧知道欧嘉铭订了宴会厅，所以楠谦才知道欧嘉铭要和你求婚的事情。你如果要怪的话，就怪我吧。”

苏念桐消化了所有的信息后，她苦笑着说：“事情也不能怪你。”

“楠谦阻止你嫁给欧嘉铭的方式或许不算太好，不过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太爱你了。”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苏念桐阻止了程凌浩，没让他继续往下说。

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简单的黑白，其中的灰色地带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对沈楠谦的感觉也复杂得不知道该怎么理清。

“好吧。”程凌浩笑道，“很多事情都是要自己体会的，别人说再多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如果可以的话就站在他的位置想一下吧，他真的挺不容易的。”

苏念桐无奈地笑了笑。

她闭上了眼睛，没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