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聪慧又机灵,小小年纪,胆子也是极大,虽是稚嫩的脸上,却像是经历了许多事的,一点儿也不像皇城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娃娃。
宁瓷打量着他这一张脸,平复了心情有好一会儿,才蹲下身来,正好与他平视,柔和了声音,道:“谢谢你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
阿弃看着宁瓷的眼睛,就像看着他自己一样,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当时同人说话,自然而然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心。
“爹爹在上工,让我在这等着他。”阿弃指了指前头,回答道。
“那为什么不在家里等呢?”这是军营,无论如何,把一个小孩子单独放在这里,那一定是不安全的。
宁瓷想不通他父亲把人带到这里的原因。
“阿弃没有家。”阿弃摇了摇头,软糯的语气间有些许的低沉,缓缓出声道:“阿弃只有爹爹。”
宁瓷的心突然一抽。
她莫名的想起了那个婴孩,那个她仅仅见过几面的孩子,却是和她连着最深的骨血。
他救了她,她说会报答,然后他开玩笑,说他还需要一个儿子。
她陪他那些时候,终究不可能一辈子待下去,是该离开的。
“你想要什么?”宁瓷忍不住去摸他的头,笑了笑,道:“无论什么,只要你想,我都可以给你。”
阿弃能看出来,眼前的人,衣着华贵,那一身的装扮都是顶好,与他形成鲜明对比。
阿弃摇了摇头。
“你救了我,我应该报答。”宁瓷以为他不相信,便解释道:“想要什么,你说就是了。”
阿弃想起爹爹和他说,娘亲长了一双和他很像的眼睛,大大的,水灵灵的,而眼前的宁瓷,和他的眸子,如出一辙。
“可是我没什么想要的。”阿弃突然就笑了,伸手想去拉她的袖子,可是意识到自己手太脏了,怕她嫌弃,便又把手收了回来。
“那我把这个给你。”宁瓷从头上拔下一根镶金缠枝菱花簪子,放在了他的手上。
本来想给他钱,看他样子是缺钱的,但是她身上没带,便只能把这个最值钱的簪子给了他。
“小姐,小姐――”后边顺贵儿扯着嗓子的声音传过来,宁瓷起身,朝他笑了笑,道:“乖孩子,你好好待着等你爹吧,再见!”
说着她便转身,朝着顺贵儿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往回走了。
一只肉乎乎的手握着簪子,霎时发愣之后,想把簪子还回去,可是人已经走出好远,不见了影子。
此为防盗章,购买不足70的48小时后可见。只是不知为何,人没见到,却又是让他离开了。
没见到人,说到底他心里有点憋闷。
“你是新来的?”
许禄人已经往前走了,却是看见什么,又退了一步回来,严肃的问话。
萧青山穿了件亚麻背心,露出两只腱子肉鼓的满满的手臂,随着打捶的动作,一下一下的牵张着,汗水从颊边留下,落入火炉,滋滋直响。
身材高大,相貌出众,因着太过注目,才会让许禄一眼注意到。
“老罗有事,我替他来。”萧青山当时低着头,压着声音回答。
能进军营这边,那一定是经过了审查,而且看他上手熟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许禄却是莫名的看他不顺眼。
这人虽然只是个铁匠,但过于强大的气势,让人甚至无法直视。
许禄瞧了有一会儿,点点头,倒是没能挑出错,便没说什么,抬腿继续往前走了。
萧青山抬手抹掉一把汗,执了铁锤的右手,稍微停顿。
抬头看向许禄的背影。
略微沉吟,之后,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继续手上的动作。
宁瓷有分寸,在军营这地方,不会乱走。
只是待了好一会儿不见那小兵回来,一直在这站着又实在无聊,瞧着那边似乎生了有梅花,便抬了步子,进了里头树林。
这十月当头,树上的叶子也掉的差不多,林子里头光秃秃的,只有树枝左右横亘,瞧着实在萧条。
宁瓷不禁拢紧了身上的披风。
抬眼使劲往前头看,过来有一小片梅林,红红的,只结了几个花苞骨。
但还是让她起了兴趣。
她到了梅树跟前,抬头,垫了垫脚,朝着那花苞朵伸手,可是就在那一瞬间,耳边传来些异样的声音。
“嘶嘶”的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