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卫。
而且还是皇家的暗卫。
她知道自己得罪了人,但没想到是皇家的人,而且花了这么多心思,连暗卫都出动了,就为了毁了她。
真是处心积虑。
而当时那一剑刺向她心口的时候,她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真的很疼,很疼。
冰凉的剑刃刺进她的每一寸血肉,一瞬间似是将心穿透,锋利无比,噬心剧痛。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看见有人影冲了过来。
然后,就完全的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是在一间房里的床榻上。
她动了动身子,就牵扯到胸前的伤口,剧痛难忍,她紧皱起眉头,缓缓的舒着气,才将这股疼痛压下。
只是这是在哪儿?
就在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一名男子。
约莫二十来岁,十分年轻,剑眉星目,也是生的一副极好的容貌,只是身材庞大,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满满鼓起,倒是叫人看得畏惧。
“你是谁?”宁瓷警惕的看着他。
那男子沉着脸,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端着个盘子,在床边坐下,然后,伸手来褪她的衣裳。
粗砺的指腹触到她肌肤的那一瞬间,宁瓷便是大惊,慌道:“你做什么?”
她倒是想避开,只是伤口实在太疼,让她没法动弹,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褪下她这半边的衣裳,眸中惊惧,便是越甚。
“你差一点就死了,这伤,我给你换药。”
他见她乱动,便是伸手就将她按住,然后将原本绑着的纱布拆下,重新上了药,再缠上。
全程动作迅速,熟练。
面色也依旧冰冷。
“这里没有女人,你要是想死,不换,也可以。”
丢下这句话,他便将她衣裳拉上,起身,拿起东西便没有丝毫犹豫的往外走。
“你好好待着,别死在我的地方,晦气!”
绿萝应下,没一会儿端了个漆金描红的托盘过来,本想着递过去给宁瓷,但她面色淡然的站在窗户那一边,似乎并没有要理会那人的意思,所是绿萝顿了顿,还是往阿弃和萧青山那边去了。
她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转头过去,目光随意的一扫,便见阿弃正目光灼灼的将她望着。
绿萝朝他笑了笑,然后俯身,伸手,一一将托盘里的东西点过去,道:“这瓶药敷在伤口,止血最为有效,这个能让伤口尽快些愈合,还有这个,止痛的。”
绿萝只看见那男人手上有伤,虽是看得不清晰,但是那衣裳上浸了一大片的血渍,光从那看来,应当还是挺严重的。
绿萝顿了顿,接着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阿弃已经拿了一个小瓶子过去,小心翼翼的,扯着萧青山的衣袖往上挽。
此为防盗章,购买不足50的48小时后可见。“小姐,可千万别过去。”顺贵儿见宁瓷又往前走了一步,就忙是伸手将她拦住,转到跟前,摇了摇头。
宁瓷也没打算再继续上前。
她又朝许禄看了两眼,却见他咬紧了牙关,眸中尽是狠厉的颜色,脚上用力,又往下面人身上踩去。
猛然转眼间,宁瓷的目光从那男子身上掠过。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亚麻背心,两只健壮的手臂露在外面,一道道伤痕,青紫红肿,手臂肘撑在地上,道道青筋鼓起,任着许禄狠厉的动作,却是没有半分要还手之意。
隐忍压抑。
大概是犯了错吧。
她倒是完全不在意于这桩事,更加不愿意同那许禄见面,便转身,想着要快些离开的好。
“阿瓷。”宁淮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忽然就冒出来了,唤了一声,人已经到了宁瓷跟前来。
“你怎么来军营也不和大哥说一声?”宁淮本是想过来看看这边的情况,却未想会看见宁瓷在这儿。
她已经许久都没有主动出门了,宁淮这会子觉得,她自个儿愿意出来,倒是一桩好事。
“大哥,我听说军营这边出了点事,便过来看看你,顺贵儿可同我说,你见到阿瓷,便会消气了。”宁瓷上前起,轻轻的笑着,倒也是晓得怎么转移注意力。
“你看你就莫要愁容满面的了,我大哥如此的神通广大,可是万万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
宁淮听了,便是抬手,轻轻的扣了下她的头,宠溺道:“油嘴滑舌!”
这边许禄是气上了心头,若不是心里还尚余的理智,这回是非要把萧青山给打死不可,一拳一脚,那都是死狠的力气,完全不把这当人看。
只是这人也犟,不承认,也不求饶,就这么一直闷闷的受着,连吭都不吭一声。
许禄一把执起长矛,手腕一转正要往下的时候,注意到了那边宁淮和宁瓷的身影。
动作便生生的停了下来。
他将脚收了回来,转身往那头走了几步。
“大将军。”
宁淮倒是没注意到萧青山,就只是拍了拍许禄的背,然后看着宁瓷,道:“今日既然正好碰上了,那便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宁瓷。”
她带着锥帽,白纱的掩饰之下,看不清面容,许禄抬眼过去,自然晓得不能多加打量,笑着,点了点头。
“在下许禄。”方才身上的暴戾之气已然被快速的压制下去,轻轻的笑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将军,罪魁祸首已经找到了,就是三日前代替另一名铁匠进来的人,我现在十分的怀疑,他是有目的和图谋的。”许禄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便是十分肯定的对宁淮说道。
宁淮这才注意到那边的人。
“确定吗?”宁淮淡淡问了一句,似乎对这事并不是特别在意,也不过看了一眼,便收了目光。
“确定。”许禄稍顿之后,点头回答。
“那先押着,晚些时候,我再去审。”宁淮日日事务繁多,自然不是什么事都管的过来的。
许禄给了后边的将士一个眼神示意。
两人将地上的人押起。
他的衣裳已然破烂的不行,沾染着血迹和泥土,一头的发丝凌乱,挡住大半张脸,可是从地上爬起来,身子却是格外稳当,不带半点的晃颤。
他抬起头来,露出一双波澜无痕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