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萧青山协制着宁瓷的力气也已经是小了不少,许是因为受伤松了力道,宁瓷便趁着这时机,从他手里挣脱了出来。
“你受伤了,跟我回去吧。”宁瓷淡淡扔下这句话,便抬腿往前走。
已经走出了一段路,后边萧青山却还是丝毫未动,就只是紧紧盯着安复临,目光狠厉,那阴郁之色,让人不寒而栗。
还是阿弃伸手去拉他。
“爹爹,快走了。”
没有人看见,宁瓷那隐藏在衣裙之下,已经虚浮的脚步,若不是她努力撑着,怕会当场倒在地上。
她尽力压制着自己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没有丝毫的,可察觉的异样。
这边的宴席还在继续。
舒姒坐在熙乐公主旁边,一言不发,只是目光闪烁,频频往下头打量,似乎是在寻着什么人。
那身影已经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好一会儿,舒姒瞧着他还不出现,便有些慌张了,再看宁瓷也不在
舒姒咬了咬下唇,便要起身来。
身子微动,熙乐公主的视线已经投了过来,冷然道:“你去做什么?”
“母亲,我――”舒姒皱眉,顿了顿,胡诌道:“我头有些晕,想出去透透气,马上便回来了。”
她不能告诉母亲实话。
可是自家这个女儿,熙乐再清楚不过,所是自然不信,半点也不给后路,便是断然道:“不准去。”
“皇城中优秀的男子,比比皆是,而今日在场这些,他安复临未必就能比得上,所以姒儿,娘劝你还是早点断了这心思的好。”熙乐的声音很小,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可以听见。
“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和他就永远没有可能。”
舒姒的手隐在宽大的衣袖下,垂在桌子下方,手指紧紧的握在一处,指骨隐见泛白,偏偏有无数的话想说,却是一句也说不出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她喜欢安复临,一直很喜欢,那时候她鼓起勇气同母亲说,说她这一辈子,非复临不嫁。
母亲应承了,便去同文德侯商量,说让他考虑考虑这桩婚事,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
安复临说他要娶宁瓷,还当着众人的面,向皇上请旨,说他只要宁瓷。
熙乐她贵为公主,当今皇上的同胞姐姐,那身份如此尊贵,自然是受不得半点碍面子的事,这都已经屈尊降贵的去求人了,可到头来,却是受这般屈辱。
怎么可以忍。
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允许舒姒再同那安复临有半点瓜葛。
她熙乐的女儿,要什么男人没有,都该是巴巴的求上来,让她来挑才是。
四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就是在这个地方,突然失去了意识,然后,便被掳走了。
所以当时那一瞬间,她看见有人影闪过,宁瓷心里是十分害怕的,想到自己如今是一个人在这,四周又都不见有人,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所是当后边有人将她拉走的时候,她的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猛然一抖,下意识的,手脚乱动,便开始奋力挣扎――
但那人很快就放开了她。
宁瓷慌张的回头。
“你为什么在这?”
不知为何,看见是萧青山,宁瓷一怔,反倒松了一口气。
至少她知道,如果是他的话,不会伤她性命。
“别说话。”萧青山微皱着眉,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微微侧身往外面看去。
有几个侍卫走过去了。
看着没了人影,他才转过头来,盯着宁瓷,许久,才开口,缓缓道:“我来找我儿子。”
宁瓷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有些事她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提起,却并不代表,那些事就不存在。
她认为,时间可以抚平一切。
曾经已经过去的,都可以当做一场梦。
但是刚刚听见萧青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猛然就揪紧了,像被针扎了一样疼,脑袋里一片空白,像是有许多的记忆涌来,却又什么都想不起。
“阿瓷,你是不是喜欢刚刚那个人你要记得,我们拜过堂,成了亲,也有孩儿,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是一家人!”
萧青山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再次沉声强调道:“你跟我回去!”
声音坚定,无可反驳。
“我不是!”宁瓷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想甩掉他的手,可是他两指间扣的死死地,一点儿都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宁瓷太清楚他的力气了。
她是根本不可能反抗的。
可越是这样,她心里的怒火就燃的越甚,看着眼前的人,恨不得一刀就刺死他。
“都是你逼我的,是你虏我上山,是你非要我和你成亲,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堂堂国公府的小姐,凭什么要在那山里受那份罪,还有――”
宁瓷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你的妻子。”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萧青山猛然就瞪了眸子,瞳仁紧缩,按着她的手往上一压,便将人抵到了假山上。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