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感恩节第二天,老美们称之为“bckfridaysale”,意思就是这一天每个商家会推出优厚的大减价,很多商品优惠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不用说,张安硕等黑色星期五已经等很久了。
汤贝听着张安硕的话,也露出了笑意,两手忍不住握了又握,可是她又不得不考虑自身实际情况,只能替张安硕高兴一把。
当然,如果他愿意帮她,她就写个单子给他,好帮她也抢几样大减价的商品。
“汤妹,你要去吗?”张安硕终于看到了她眼里的期盼。
汤贝先是含蓄地摸了摸今天刚洗过的头,然后扬起同样清爽的微笑说:“我好像……不太方便去喔。”当然还有一个可行办法就是——他推她去。
不过这个要求,汤贝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滴。
“这有啥,我推你去啊。”张安硕说,一口完全没问题的语气。
汤贝:“!!!!”
“去不去?”
“……去!”当然去!汤贝赶紧点头答应。
旁边沈时:“……”
“沈医生,你去不去?”张安硕又笑眯眯地问沈时。
沈时看向这激动不已的两人,不得不提醒说:“后天商场人会很多。”意思就是,张医生你要去自己去,不要带着某个折腿的人一块去。
汤贝贝:“……”好想撅个嘴。
“没事没事。”张安硕看向汤贝,想到一个相当不要脸的主意说,“商场对physicallychallend有特殊服务。”像是知道她听不明白physicallychallend意思,张安硕委婉解释了下,“就是……残障人士。”
上帝又一次给她开了一扇后门,汤贝瞬间露出灿烂面容,然后指了指自己说,“对喔,我现在就是残障人士啊……太好了!!”
沈时:“……”
“咳……”张安硕一时也接不了话,然后笑着点了头。不得不说,汤妹的笑容非常具有感染力。
“沈哥哥,我想买几样礼物带回国,所以我后天就跟张医生去商场逛一逛……买好就回来。”就算从头到尾沈时都坐在旁边,汤贝还是同沈时具体汇报一下。因为她很明白,这个公寓里沈时才是负责她的人。
沈时抬起头,嗯了一声,同意了。
“黑色星期五”在期盼中迎来,大清早汤贝和张安硕便早早整装完毕准备出发血拼,正要出门,一直没说要一块购物的沈时从沙发站起,看向他们说:“我也要买条裤子,一起去吧。”
轮椅上汤贝:“……”
轮椅后的张安硕:“……”
骨科医生说她的脚过一个星期就可以活动,汤贝就不急着回国了。她从拿到签证到计划美国西部游足足花了半年时间,结果连好莱坞都没见到就带伤回国,真的会很……遗憾(蛋疼)的。
只是,太麻烦别人汤贝也会觉得不太好意思。
然而,她都这样了,逞什么强呢。
等了一会,护士台的两位护士冲她笑笑,汤贝回以微笑,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印度人的男护士居然用流利的中文问她:“hey,你和沈医生是什么关系?”
不管是哪国人,都很八卦啊。汤贝想了想,说:“……我管他叫哥。”
差不多五分钟之后,沈时回来了。汤贝远远见他电梯里出来,旁边有人和他说话,他简短地交流了两句,然后继续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不过,她的行李箱呢……
此为防盗章难道刚刚沈时跨步上前不是要抱她起来吗?汤贝同样一僵,反应了一下,顿时羞愧得眼皮抽筋,只能眨巴眨巴眼睛地转移尴尬。
没错,沈时原本只想将人扶起看看情况……抱起怀里的人来到沙发,沈时又取了一条浴巾过来。汤贝连忙接过并道谢:“……谢谢沈哥哥。”
沈时立在她前面:“动一动左腿。”
汤贝动了一下左腿,还好。
“再动一动右腿。”
汤贝又动了一下右腿,也还好。
只是为什么还是那么疼……然后沈医生再次对她说:“你把右边裤腿卷上来看看。”
汤贝卷裤腿,原来是右腿膝盖破了一点点皮,真的只有一点点,如果不仔细看都看不到,汤贝嘿嘿地笑了两声:“……轻伤,轻伤。”
然后,沈时又亲自检查了一番她的两条腿。
不知道是不是职业是医生的缘故,汤贝觉得沈时检查她膝盖的样子有些温柔。当然这种温柔只是医生对受伤人士的人道关怀,最多带点大哥哥对友人妹妹的额外照顾;绝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温柔。
确定真的没事之后,沈时站了起来,默了片刻,开口:“如果你要洗头……”
呃,如果要洗头……他给她洗吗?汤贝顺着沈时的高度仰起头;同汤贝脑袋一块转动,还有客厅最中间三脚架上的智能摄影机,同样往上调整了三十度仰角。
“如果要洗头,记得找个我或张医生在家的时间。”沈时说完,口吻那个淡。
汤贝:……嗯。
不管如何,沈时语气里没有嫌弃之意,汤贝已经觉得很美丽了。只是心里难免哀怨一番,她为什么要洗头,为什么要洗头……一个女孩大费周章也要洗个头,图啥,不就是为了提高一点自身形象和气质吗?
结果呢!
想到刚刚洗手间那一幕,汤贝直接垂下头,现在别提形象了,估计她连基本人样都没了。手里拿着毛巾,她随便擦了擦自己的短发。
沈时也没有多余的话,刚刚汤贝贝在浴室摔倒就是他临时回来才导致的……算起来,他还算是间接责任人。视线再次瞥了一眼某人用保鲜膜包裹着石膏腿,沈时抿了下唇,说:“保护措施做的不错。”
沈时的有意说笑,汤贝立马笑了,回应沈时的话:“必须的,遵医嘱嘛。”医生叮嘱她石膏不要碰水,她就肯定不会让它碰到水!
沈时点头,想着人是闹了一些,但还算懂事。
汤贝是一个什么人,给点阳光灿烂,给点月光浪漫。笔记本电脑还在播放《sugar》,见沈时看向她电脑,她立马探过一只手,将音乐关闭。
沈时去找吹风机了,结果又扫到朝他转动的摄像头。沈时对视了一眼摄像头。
汤贝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只是她暂时够不到三脚架,只能对沈时说:“我等会就关掉。”
顿了顿,她又加一句,“再清除录下的视频。”
汤贝贝这样配合,沈时反而觉得自己要求太多。他在洗手间找到吹风机,同时将汤贝贝那条掉落在地的小毛巾捡起。
只见毛巾上还写着四个大字:你家汤总。
下午,汤贝便老实地回到轮椅呆着。
中午沈时回医院之前给她叫了一份中餐,然后还给了她碘酒和棉花球,让她擦拭右腿膝盖的破皮。
“有事给我电话。”沈时说,想到下午他还有手术,拿出纸笔在上面写了串科室电话,递过去,“找不到我,就拨打这个号码。”
汤贝觉得除非发生突发脑溢血或有歹徒进入这两种情况,不然她也是不会打什么电话的。不过,她觉得沈时每次找她都打电话有些费事,便开口:“沈哥哥,我们加个微信吧,有事我在微信找你。”
然后,她拿出了手机,等待扫一扫。
沈时一时没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