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建局年底举办晚会前的那天晚上,梅子裕酒后把胡蝶叫到金源洗浴中心的一个房间里,给她下最后通牒。胡蝶还是不同意烧账本,梅子裕气急,掐着她的脖子差点把她掐死。又垂涎于胡蝶丰满的身子,野蛮地把她的衣服扒光,图谋不轨。胡蝶挣扎中一脚踹在梅子裕下身,差点把他踹碎,梅子裕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胡蝶才得以逃脱。
然而过了两三个月后,风平浪静,包清泉并未揭发那450万工程款的事,可能是怕自己罪行更重。梅子裕暗暗舒口气,不料就在上周,他忽然打探到消息说,包清泉交待了。
梅子裕疯了似的,又找到胡蝶要她烧账,威胁她说否则就要了她的命。胡蝶感到生命受到了威胁,惶惶不可终日,几次想向江风求助,又不知道江风到底会帮她还是会害她,犹豫不决。
江风本以为胡蝶最少也贪污了100多万元,听说她只分得了50万,稍微轻松了点,暗骂包清泉和梅子裕这两个人真黑。
胡蝶讲完,对江风说,江局长,想对你说的话都已经说了,我就是去坐牢也没什么遗憾了。江风沉思着说,先不要这么悲观,我们想想办法。
胡蝶说,没什么办法,我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回天无术了。江局长,你对我好我心领了,但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这个事情为好,否则连你也说不清楚了。我不想再连累你。
江风想起林美丽告诫的“不要试图去救你们住建局的那个老美女”话,犹豫起来。确实,这是个棘手的事情,就像一个烧的通红的铁球,谁伸手接就有可能被烫伤。
正沉默着,窗户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女人压抑着的叫声。江风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那个肥肥的穿着黑色内衣的女人,这无比享受的声音应该是她发出的。那啊啊的声音刚开始还控制着,慢慢的就大起来,有点肆无忌惮了,像只叫春的野猫。
江风急着想说点什么把这叫声压下去,但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话题,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又拿起来,身子扭来扭去,有点坐不住了。
胡蝶尴尬地对他笑笑说,实在不好意思,看来我们没选好地方。要不江局长你回去吧,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
胡蝶越是这样说,江风越是放心不下。他这个人天生心软,见不得有人受难。眼看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就要被戴上刑具投进监狱,从此失去一切,他无论如何也不忍心。看胡蝶催她走,他忽然下了要救她的决心,坚定地说,胡科长,你是犯罪了,但我要想办法救你,即使不能成功,也要大胆一试。今晚如果想不出救你的办法,我就不走!
胡蝶睁大眼睛看着他,眼泪慢慢的滴落下来。她带着泪花笑了一下,说,没用的,我说过了,谁也救不了我,我不想把你拉下水,你快走吧,不要再管我了,你是住建局的一把手,前途无量,为了我有什么闪失,不值得。
胡蝶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两人中间隔着一张茶几。茶几上是两杯刚刚泡好的冒着蒸汽的茶,茶香氤氲。
看江风注意到她的衣着,胡蝶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抬手把领口往上拉了拉,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说,来的太急了,没带换洗衣,今晚把衣服洗了,所以只有穿着睡衣见你了。
江风也感觉到这环境有些说不清楚的暧昧,但嘴上还是说,没关系,咱们又不是外人。扭头看窗帘拉的严严的,就站起来准备把窗帘打开。今晚这情况,还是避避嫌最好。
不料窗户正对着另外一栋楼的窗户,不到两米的样子,那窗户里正站着一个胖胖的女人,穿的很少,也在向他这边张望。江风赶紧又把窗帘拉上了。
胡蝶明白她的心思,说,本来想出去找个地方谈谈的,但我只穿着睡衣出不了门。要不我把门打开吧。
说着站起来就去开门,江风赶紧制止了她,说算了算了,还是关着吧。
又坐下来,江风尽量不再往胡蝶身上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放严肃了点,说,胡科长,你知道今晚我为什么要来见你吗?
胡蝶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是那450万元工程款的事。其实这几天,我心已经死了,就等着有人来把我带走呢。算命的早就说了,我今生有牢狱之灾,是没办法破解的。你今晚能来见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谢谢你江局长,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好人,你没有害人之心。请原谅我刚开始对您的冒犯。
胡蝶说着,垂下眼帘,叹了口气。她的这个回答,让江风颇感意外,说,胡科长你太糊涂了。这些话,你怎么不早对我说呢?早说的话我们早想办法啊,也不会走到今天如此被动的地步!
胡蝶抬眼看着他,说,我是想早点对你说的,但总是没有勇气。再加上梅子裕威胁要我的命,我确实害怕了。前几天终于鼓起勇气想对你和盘托出,你又没空,到晚上电话又关机了。
江风说,我那晚手机没电了。那你这几天你怎么不和我联系呢?培训有什么关紧的。
胡蝶说,我还以为你烦我了,故意不接我电话关机呢。
江风说,怎么会呢,我心胸怎么会那么狭窄?
胡蝶沉默一阵,眼圈慢慢红了,又叹了一口气说,唉,我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江局长,你也别指望救我了,没人能救我,我自己犯的错还是自己接受惩罚吧。老实说,我已经万念俱灰了,真盼望早点被带走,走点去坐监狱,只有这样我才不会整夜整夜的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