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红整了整自己胸前的衣服,在自己高高的胸脯上轻轻拍了拍,妩媚地一笑,说,江风哥,你会成功的,我相信你的能量。并且,你好像很有定力哦。至于报酬,不管你想不想要,我都会兑现诺言。
江风说,安红啊,我不想让我们的交往带上浓重的金钱味道,我更怀念我们初次相识时候你的热情奔放。如果能为你做些什么,是我很乐意而为之的。
安红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人生好奇怪,当年在食堂见你,我就会觉得我们之间会发生点什么,那时候,我确实产生了把你从小柔手里夺过来的想法。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会在这片小树林里秉月夜谈。这多像是一场有意思的梦啊。
江风苦笑一声说,在梦中,你交给了我一个沉重的任务。
安红咯咯地笑着,挽了江风的胳膊说,有辛苦就有回报,我们是双赢嘛。
从小树林里出来,江风送安红回酒店。从学校后院的铁栅栏里钻出去,过了马路,就到了喜来登。江风还想着那个金老头子,怕万一被他撞见,解释不清楚,就挥手向安红告别。
安红说,不行,你得送我上楼。
江风说,你不怕你老公看到?
安红说,哈哈,我就是要让他看到,可劲刺激他。走啊。说着,拉着江风进了酒店。
江风紧张地四下看,害怕遇到熟人。安红却兴奋地满脸放光,那神态像是个顽皮的孩子。下了电梯到走廊里,江风说,送到这里总可以了吧?
安红撅着嘴说,不行,到房门口。
江风心里叫声苦,看安红不依不饶的样子,只得壮着胆子到了房间门口,悄声说安红,你不是真的要把我暴露吧?
安红坏笑着说,是真的。伸手敲门,手里还挽着他,不放他走。直到门开的一瞬间,安红才推了把他,然后朝着房内甜甜地叫了声“亲爱的,我回来了”进了房间。江风急急地往电梯走,心里怦怦的跳,觉得这个安红真爱玩火。
金鹿化纤厂已经有40多年的历史了,是市里最早的明星企业。七、八十年代的时候,效益非常好,产品远销东南亚,深受欢迎。作金鹿化纤厂的一名工人,是很多年轻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穿着印有“金鹿”两字的蓝色劳动布制服在大街上走一遭,是非常吸引眼球,非常牛气的事情。
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化纤厂产品渐渐被淘汰,船太大又不好调头,化纤厂也和众多国有集体企业的命运一样,辉煌不再,工人大量下岗,负债累累,濒临破产。据说厂里的一些女人们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兼职从事服务行业,由昔日的金凤凰变成了脱毛的土鸡。
化纤厂退休职工众多,包袱沉重,渐渐成为影响社会稳定的重要因素。近年来,公司的两任厂长都职工举报贪污而锒铛入狱,食不果腹的退休老职工们多次堵工厂大门,断马路,围堵政府,让领导们很头疼。
苏荣当政期间,开始着手对化纤厂进行改制。市里为此多次开会研究,成立了改制领导小组,制定了改制方案,准备申请破产,剥离不良资产,把化纤厂改为股份制公司。
然而职工们特别是退休职工们对“改制”两个字抱有天生的反感情绪,认为改制就是卖厂子,甩包袱。包袱当然指的就是他们这些把一辈子甚至下一代的青春都贡献给厂子的老职工了。
尤其让他们强烈不满的,是职工安置方案,他们这些元老级的退休职工竟然被平均一万多元的安置款打发掉,就不再和厂子有任何关系了。所以闹的是鸡飞狗跳墙,改制两次都没改成功。
崔定做了市委书记后,也不得不面临这个棘手问题。他的脑袋瓜子灵活些,不再提什么股份制公司了,而是综合考虑后,决定走整体转让的路子,由国资委牵头,政府这边具体由副市长郑爽负责,成立了一个清算小组,至于成员,也是郑爽临时抽调的,具体是谁,江风因为不怎么关心,所以也不大清楚。
资产转让的路子显然是行得通的,信息还没披露,就有三家公司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这三家公司有两家是省外的,一家都是云湖本土的,但都无一例外地属于房地产开发公司。
房地产开发公司又怎么会对这个破厂子有这么浓厚的兴趣呢?答案其实很简单,是因为这些开发商们都有着敏锐的嗅觉,都看上了化纤厂那600多亩令人垂涎三尺的地皮。其中本市的万豪房地产公司已经在市领导那里做好工作了,志在必得。崔定的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云湖的公司接手云湖的厂子,在感情上容易比较让人接受。
按照国有企业资产转让程序,清算小组已经完成了清产核资、资产评估都程序,转让公告已经在4月下旬在《江南日报》和《云湖日报》发布了,报名时间为20个工作日。掐指算来,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江风没想到的是,刚刚杀回云湖不久的安红野心竟然这么大,也看上了这块大肥肉。所以此刻,他瞪大了不相信的眼睛说,安红,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安红也睁大了美丽的眼睛看着他说,江风哥,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你面前是实实在在的我呀,你摸摸我嘛。
安红的语气,确实也是在开玩笑。江风也感觉到了,啧啧地说,真想不到啊,你一个小女人,竟然有这么大魄力。
安红说,这有什么呢?我做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去年我们金帝成功接手了深圳一家比这个金鹿化纤厂规模还要大的企业,并且被当地政府确定为一起成功的资产转让案例,所以说,我们是有这方面经验的,这就是我们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