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是我的马

官道红颜 坐看云起 3354 字 11个月前

办公室资格最老的老胡凑上去,非常虔诚地问自我感觉很牛逼的小邵:那说没说一刀切的事?

小邵好像不认识似的上下打量一番老胡,阴阳怪气地说爷们,贵庚?

老胡说我属蛇的,刚过52岁生日。说着挺了挺麻杆似的腰杆,好让自己看上去更年轻些。

小邵幽幽地说男52,女51,都先退二线。爷儿们,你刚好被切住,over了。

老胡就讪讪地退下来,一甩手说切就切,切了我天天去钓鱼!妈的两周没摸鱼竿了!

江风回到科里,惊奇地发现长期请病假的陈东也竟然来上班了。陈东四十五六的样子,虚胖,脸白,是那种病态的白。年轻时就是一愤世嫉俗的愤青,爱告领导的状,所以到哪个科哪个科都不要,最后转悠到项管科,成了个闲人,以神经衰弱为借口,长期不上班,听说做的有什么生意。

江风心想连不上班的陈东都知道局里要大调整了,就觉得自己消息真是太闭塞了。

蓝梅正在认真地伏案学习文件,眉头紧皱,手里拿支铅笔在文件上又是圈又是点。一会抬头对江风说,江风,阳光花园的拆迁工作遇到了阻力,局里要咱科配合一下拆迁办,拿出个征地拆迁意见,还有几家钉子户要做工作,你先起草个意见吧。

江风看着蓝梅说,这是方科长安排的吗?

蓝梅言辞躲闪地说,是的,不过我只是给你传个信——我可没有给你安排工作的意思啊。

江风最近越来越看不惯蓝梅了。提拔的事情还八字没一撇呢,她就以为自己已经是个领导了,电话在眼前响着也不接了,喊美美过来接;电梯口那里也不打扫了,每天一来就坐在办公桌旁皱着眉看文件,像模像样的,美美拖地的时候她双脚都懒得抬;说话的口吻也开始模仿刘一平了,动不动就说一般职工是“同志们”,现在居然开始越过方清河指挥他了,真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其实这次局里将要进行的调整,对江风的心理震动还是很大的。他在大学是班长、学生会主席,大二就入党了,人长的又帅气,颇受学妹们的欢迎,所以风光无限,踌躇满志。

参加工作以后,单位死气沉沉的生活和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人际关系像一股浑浊的洪水,渐渐冲掉了他身上的棱角,年纪轻轻的他只有墨守陈规,随波逐流。当年的万丈豪情,早已如一个五彩的肥皂泡,刚见到阳光就粉身碎骨了。

他忘不了都是农民的父母对他的殷殷期待。上学时,母亲经常鼓励他的话只有一句:风儿,你要好好学习,将来一定要当官,当了官就可以天天吃鸡了。

母亲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曾经目睹了当官的好处。那时,老家所在乡的乡干部们隔三岔五来村上“视察”工作,每来一次,村长都要派会计去买几只村民的公鸡招待,吃吃喝喝,走的时候每人还要带上两只。母亲站在菜地里,望着那些衣着光鲜,脑肥肠满的当官的坐着小车绝尘而去,暗暗下定决心: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儿子读书当官!

上班后,江风第一次回老家,买了两箱水果。母亲就问:是不是人家给你送的礼?搞得江风哭笑不得。母亲就说,找工作一定要找有人送礼的。

是呀,江风家几代农民,想要有人送礼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为了让儿子出人头地,父亲专门请阴阳先生看了坟地的分水,隆重地立了碑。按照阴阳先生的说法,不出一年家中就会有人出人头地。

想着父母的切切盼望,看着蓝梅假装认真看文件的脸,颐指气使的样子,又想起刘一平在酒桌上那不要脸的做派,江风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老子一定要当官!

江风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和杨柳一起回他乡下的老家。江风的老家在山区的一个叫做白草坪的小山村里,那村庄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民风淳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坐的不是长途客车,而是一辆马车。马车夫是一个罗锅,他一声不响地赶着车,一顶脏兮兮的大草帽遮着脸,看不清面目。那马车越跑越快,路却峥嵘崎岖,不是江风熟悉的回家路。

江风就对车夫喊,师傅,你走错路了!那车夫慢悠悠转过脸,天,他竟然没有脸!没等江风愣过神,那怪物一把把他推下车,载着杨柳狂奔而去。

杨柳大叫:江风救我!

江风抬腿追去,但那马车像长了翅膀,飞一般地顺着山路而去,转眼就成了个小黑点。

江风叫着杨柳的名字,站在荒无人烟的山路上,绝望地哭了。

江风从梦中醒来,艰难地睁开眼,看到的是叶芷那双装满柔情的眼睛,正在离他的脸不到一寸的地方看着他。天已灰白,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江风抓紧时间回忆了一下,记起了昨夜的疯狂,于是他的脸微微红了。

你做梦了。叶芷说,看,你哭了。说着,抱起江风的脸,细细地亲他的眼睛。江风闭上眼,任由叶芷柔软的舌尖在他眼睛上舔着,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中,一时醒不过来。

叶芷吻了一阵,感觉江风的反应很不热烈,就停下来问他,是不是太累了?江风含含糊糊地点点头。

叶芷说,我给你揉揉背吧。江风顺从地趴在床上,叶芷就翻身盖了上去,一双胸在他背上推来推去。江风哪能忍受住这样的刺激?一个鹞子翻身就和叶芷交换了位置,轻车熟路地再次进入了她的身体。

风雨过后,叶芷抚摸着江风硬得铁块似的胸肌,鼻音喃喃地说,去洗澡吧,一会你还要去上班呢。

江风说,不洗了,我要带着你的气味去上班。

叶芷就刮着他的鼻子说那怎么行,别人会闻出来的!

江风说谁愿闻就闻,这是世界上最好的香水呢。

叶芷咯咯地笑了,说,好,以后需要了尽管来取。

叶芷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她咬着江风的耳垂,轻声细语地说:江风,你知道昨夜你给我的印象是什么吗?

江风老老实实回答说不知道。叶芷说你猜,猜对有奖。

江风就说,未央生?

叶芷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说你也真是俗人一个,《》没少看吧?是不是心里特羡慕他啊。

江风说我乱猜的吗,我就是羡慕他也没勇气去做那外科手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