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死了,我这次到底有没有希望嘛……你轻点捏。
蓝梅继续发嗲。
这还用问,有我在,项管科副科长这个位置铁定就是你的。
蓝梅说,你可别大意,我们科江风的竞争力也挺强的,毕竟人家学历高,又是名牌大学毕业。
刘一平不屑地说,大学毕业又怎么样,江风他一无人脉二无钱脉,傻小子一个,凭什么?
蓝梅说,反正不能小看他。
刘一平穿着衣服说,完全不用担心那傻小子。你的事,我已经跟马局长和其他班子成员打过招呼了,马局长对你也很欣赏,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蓝梅心花怒放。一心花怒放她就说出了三个字:我还要!
沙发后面的江风心想,邪了门了,这女人怎么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
这三个字对五十出头的刘一平来说,同样也是闻风丧胆。他连连说到:不行不行,我已经不行了,改天改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可舍不得你这一身的地肥水美。
蓝梅意犹未尽地说: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算了,我就忍忍吧,穿衣服走人。
刘一平说:你先走,咱俩别一块,省的让人看见。
蓝梅边穿衣服边说:哼,敢做还怕别人看见。
等这两个人都走了,江风才满头大汗,灰头土脸地从沙发后面钻了出来。双腿麻木的不能站立。他扶着沙发,一边伸胳膊伸腿地舒展着,一边狠狠地骂到:日他先人,老子今天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沙发上一股子香水味和腥味。他换了个沙发,重新躺下来,又把窗帘拉下来当毯子盖了,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江风迷迷糊糊醒来,窗外的天空已经灰白。他睁眼看着会议室的天花板,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不过随即杨柳那上下舞动的身体和她身子下面那一双黑毛腿就来他脑袋里报到了,随后是蓝梅和刘局两位。江风在心里骂了一声,拿开身上的沙发垫子坐了起来。
头有点疼,鼻子有些不通。看看表,6点半。此地不可久留,他想。幸亏旅行包里有洗漱用品,就赶紧去洗手间洗脸刷牙刮胡子。头发很乱,怎么梳也不服帖。干脆把头伸到水龙头下冲了冲,感到一阵冰凉的快意。梳洗完毕,他对着镜子看了看,除了眼睛有点浮肿,其它方面还行。于是他下楼走到了街上。
江风梦游般走过了几条街,觉得眼前的街景有点熟悉。一抬头,看见大楼上几个霓虹大字:云湖市住建局。竟然走到自己单位来了。
他抬腕看了看表,11点多了。算了,去办公室沙发上凑合一夜吧。他这样想着,走进了单位的大院。他缩着脖子低着头,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自己。
但门口的保安还是把他认了出来,说:小江,这么晚了还要加班啊?江风胡乱答应了一声,闪身进了电梯。
他来到办公室门口,习惯性地往腰里一摸,叫了一声苦。自己的一大串钥匙还躺在家里的鞋柜上呢。他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呆站着不知所措。
再回去拿钥匙显然是不可能的。江风忽然想起,会议室的门锁不怎么管用,用力推是可以推开的,里面沙发多的是。他走到走廊尽头,用力一推会议室的门,果然开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江风反锁了会议室的门,在沙发上和衣躺下,辗转反侧,毫无睡意。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到绝望,感到心灰意冷。他一会儿恨杨柳,一会儿恨大马猴,一会儿又恨自己,头脑如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看来,失眠是一定的了。
立了秋的天气就是不一样,他躺一会就觉到凉了,只好又搜集几个沙发垫子,一块一块盖在身上。
这个会议室江风不是第一次躺在这里了。现在他身子下面的沙发,正是他和杨柳一起躺过的。
那时候他们还在恋爱中,江风周末过来加班写材料,杨柳陪着。江风坐在电脑前打字,杨柳趴在另外一张桌子上看报纸,圆圆的臀正对着江风。江风打几个字就偷偷欣赏一番杨柳的曼妙身姿,最后终于控制不住了,拖着杨柳来到会议室,野蛮地把她按倒在了沙发上。
现在,江风躺在杨柳曾经躺过的地方,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杨柳那压抑的叫声。
可惜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江风苦笑一声。
叮咚——电梯的声音。江风警觉起来,侧耳倾听。除了自己,还会有谁大半夜来单位?他可不想让单位任何人知道他放着家里的热被窝不睡,竟然睡到单位的会议室里。如果是那样的话,傻子也能猜出点什么。
走廊里响起咯咯的皮鞋声,应该是女人的高跟鞋。不好,好像径直朝着会议室而来。
江风赶紧坐起身穿上鞋子,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咯咯的脚步声一直走到会议室门口,停了下来,有人再推门,但没推开。江风正暗暗庆幸,却听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
在会议室的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江风腾空而起,匍匐在了沙发后面。
进来的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江风暂时判断不出是谁,因为他们不说话,只是撕扯在一起,发出急促的喘气声和女人透不过气来的呜呜声。终于,女人腾开了嘴说,干嘛每次都带我来会议室啊,多危险,去酒店多好。是蓝梅的声音。
蓝梅也是项管科科员,和江风一个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