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沉着脸,又道:“帮我护法,我要去救纸西。任何人也不能伤害她,任何人!”
李一烟点了点头,道:“好,我会一直在这里,直到你醒来。”
李丰不再多说,当即盘膝而坐。
不久,有一个半透明状的魂体从他头顶飘了出来。而后,一瞬千里,再瞬万里。
为了防范杨纸西再遭不测,李丰离开前特意留下一枚玉符,并嘱咐她遇到危险时一定要将其摔碎,那样不管自己身在何处,都一定会赶去救她。
他知道以杨纸西的脾气,若非生死一线之刻,是绝不会摔碎玉符。所以杨纸西现在一定遇到了非常大的危险。
茅山距离帝都不算近,但他以魂体形态就可无视障碍,无视距离,瞬间到达。这也是在修仙界当中,那些大能保护嫡系子孙的常用手段之一。
见到李丰的魂体飞走,花鹰低声道:“灵魂出窍,这是陆地神仙才有的神通,他果然已到了那个境界。”
李一烟沉吟了片刻,道:“帝都有白月光留守,是什么危险让他也束手无策?难道……”
花鹰深深看了一眼盘坐在地的李丰,又道:“姑娘,要不我趁此机会杀了他?此人能轻易将血魔大帝灭杀,更能用八万里灵气和茅山两千年气运令各宗弟子一步登天,继续留着定然后患无穷……”
李一烟听后眸子却瞬间冷了下来,“花鹰你记住,今后没有我的命令,你永远都不能对他动手,不能。”
花鹰微微躬身,低声道:“是。”
他犹豫了片刻,又道:“姑娘,我有一事不明。”
李一烟道:“说。”
花鹰道:“你不是说今天过后百宗既是一家吗?为何要放纵他建宗立派。”
李一烟笑了,道:“我跟他呀,一家人又何必说两家话呢。”
几个呼吸间李丰以灵魂之体已然穿越千里回到了帝都,回到了杨纸西的身旁。只是眼前场景让他为之一震。
世人总道杀出一片血路,但只有看到眼前的场景,才能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一条血路。
众人都走了,真武道场内一下空荡起来。
李丰上前就在云巅椅旁的台阶上坐下,看着远处云海翻滚,语气沉重道:“你的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一烟的脸色的确不太好,茅山的云很白,但她的脸色却比云还要白。如果再披头散发一些,更是像足了电影里的女鬼。
李一烟冷冷地回道:“与你无关。”
李丰的语气又沉重了一分,“你就算恨小妹,恨我,但你不该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不是生病了,你是……”
李一烟轻笑道:“我知道,我快死了。”
李丰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声音彻底沉到了湖底,“半个月前我见你,你的生命还非常旺盛,仅仅半个月而已,你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他又是谁?”
李一烟道:“他是花鹰。”
至于前面的两个问题,她不打算回答。
李丰对于花鹰是谁一点也不敢兴趣,他只关心旁边这位人人都惧怕的李姑娘:“一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希望你好好的。你放心,哪怕倾尽全力我也不会让你死。我妹妹的命,阎王他也不敢收。”
李一烟笑了,道:“我和陈潇瞳早晚都要死一个,你心里一定希望死的那个人是我,早死和晚死又有什么不同。”
“我没有想过让你们谁去死。”
“但你更不希望她死。”
“小妹她……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吃她的醋。既然事情已经做了,我也不会后悔,她要想为爸妈报仇那就尽管来好了。”
李丰不再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本就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难题,从一开始所有人都错了。
“还疼吗?”他抬起头,看向李一烟苍白如纸的脸。
李一烟捂着脸,斩钉截铁地道:“疼。”
“要不你打回来吧?”半个月前他一怒之下去国安特勤六处总部,当着众人之面打了李一烟一巴掌,后来想想就真的挺后悔。自己身为哥哥从小本就没有保护过她,如今长大了却还帮着别人来打她。世人哪有这样不像话的哥哥。
李一烟举起手,后又放下,“算了,我打的肯定没你打的疼,我要你愧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