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再次回到道场,里面的气氛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烟雾缭绕,鬼气升腾,一会儿如仙境,一会儿如鬼都。在九尊大鼎上分别插了三根高达一丈的长香,路一鸣的脸色也一会儿白,一会儿青。
此时的道场,除了台上的两人再无他人。
列昂尼德看着静静地看着路一鸣施法,非但没有任何阻止的行为,反而还透露着掩饰不住的期待。这次来华国他的确是要杀遍所有高手强者,成为第二个跛子魔,只有这样才不负这一身力量。
既然要杀遍天下高手,那他就不能退缩,就要像跛子魔一样遇山开山,遇水斩水。他倒要看看华国还能不能再出第二个剑开天地的柳一挥。
可在这时,一个看似更加年轻的少年,却出现在了萧条杂乱的道场当中。而后,少年破开云雾走到了道台之上,抬头看了看面无血色的路一鸣,再看了看头顶上方不知是仙都还是鬼蜮的云雾。虚空拉出一把剑,只是一斩,一斩过后,再无仙都,也无鬼蜮,只有阳光照耀普照的人间。
列昂尼德体内的每个细胞都高度紧张了起来,他从未感受到如此强烈而又巨大的危险。
这个少年一点也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李丰瞥了一眼如临大敌的列昂尼德,笑道:“想死么?”
列昂尼德谨慎地笑道:“你未必能杀得了我。”
“是吗?”李丰平淡道。
路一鸣艰难地睁开眼看向李丰,怀疑地问道:“是你破掉了我的道法?”
“是的。”他又平淡道。
“你到底是谁?”路一鸣心中惊骇,那可是他准备以死来完成的毕生最强道法,难道就这么轻易被人一剑破去了?
“你不需知道。”李丰抓住路一鸣的肩头,微微一笑,又道:“唐师姐在赤峰等你,别让她等太久了。”
他手上用力,直接将路一鸣扔出了道场。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帮助路一鸣接近唐思燕,无疑就意味着可能无法完成女人劫任务。但他也想做一次好人呀,毕竟都害人家失去了父母。
李丰看向列昂尼德,咧嘴一笑,说道:“我来杀你。”
李丰带着唐思燕一直退到了最外面的赤峰,若是路一鸣施法成功,恐怕真要如一木道长所言,就连茅山也不是安全之地。
他之所以没有带着唐思燕直接下山,就是他绝不会让路一鸣完成施法。这个人才无论如何他都要定了,若是强行施法,路一鸣必然九死一生,他岂会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
“唐师姐,一直以来我都想问你一件事情,你能如实认真地回答我吗?”李丰把唐思燕放下,问道。
“嗯,你说。”
“如果,李仙人向你道歉,你会原谅他吗?”
唐思燕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如实认真地道:“不会,绝不会。我恨他,此生恨他,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恨他。”
李丰笑了笑,道:“你在这里等我,或者直接下山,我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唐思燕急忙拉住了李丰,问道:“你干什么去?你不要我了吗?”
李丰拂掉唐思燕的手,道:“唐师姐,路一鸣不能死,我去救他。”
“你去救路师兄?可你的境界只有内气小成呀。”
李丰没有回答,一步踏出,已然出现在对面的云峰之上。望着李丰忽然消失,唐思燕后知后觉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似乎又不愿明白什么。
按照国家的新规,任何宗派的弟子都不能超过三十人,其中也包括所谓的大宗。茅山先前也陆陆续续遣散了一些弟子,如今仍有一百余人迟迟没有离开。
八位长老,一位宗主,一百多名弟子全都齐齐站在道场之外。他们或手拿拂尘或手持桃木剑,个个神色俊然,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
相传一千多年前妖魔肆虐,曾有一名道士于茅山斩妖,后人将那片地方称之为“斩妖台”。而茅山众道士面前仙法大会比武的道场,则正是斩妖台遗址。
“掌教师兄,开天破地请仙术乃是我茅山最高秘术,哪怕是修法真人也无法轻易施展,一鸣这样强行为之,只怕会反而遭到吞噬呀。”五竹道长眉目间尽是愁容,道:“依我看,倒不如直接去请太疯师祖出手,只有这样才能保我茅山,保护一鸣呀。”
一木道长叹气道:“我又何尝想让一名冒险,他是茅山最后最大的希望,他若是死了,再也无人能够担起茅山重任。可是一鸣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他既然已经做了那必然下定了决心,哪怕请出太疯师祖,他也一定不会收手。”
“况且如今法术已成,就算请出太疯师祖也晚了,都是我这个宗主无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