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黑血。
他竟是中毒了!
李丰淡然一笑,道:“张老家主客气了,简单……”
他说完,再次屈指一弹。
这一弹,一指毙命。
东郭天的脑袋如西瓜轰然爆开,红的白的溅了周围人一身。
这忽然的变动令张家所有人都愣住了。
东郭天乃是张家的元老,地位甚至比起张皓然也只高不低。尤其是张家只有两名通脉宗师,失去一人定然会元气大伤。
张皓然平日对待独眼一刀和东郭天犹如兄弟,甚至长辈一样尊敬。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关系应该是极好的。
但张皓然为何会拜托李丰杀死东郭天?
独眼一刀似乎明白了,但他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爸……为什么?”张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东郭天是支持他成为张家之主的最大助力,前者一死,他等同于死去了与张毅和张德华相争的最大资本。
他想不通张皓然为何要这么做。
张皓然看着东郭天的尸体,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东郭天虽然是他当年招进张家,但四十年来,却一直都是他的心头刺。
毫不客气的说,这个人已经让他防了一辈子!
当年华国处于动荡时期,为了延保张家香火,必须有一名宗师坐镇。但身为通脉宗师者,哪一个不是恃才傲物之人。
纵然有再多钱财,在那个时期也一时半会儿难以找到一名通脉宗师。
就是在这个时候,东郭天出现了。
张皓然病急乱投医,将东郭天招进张家,以贵宾相待。可谁知张家危机过后,东郭天却不肯走了。
四十年来,东郭天在张家私吞了多少钱财,仗着张家的名头做了多少坏事,这些张皓然都不在乎。
但他无法原谅也无法忘记的是,东郭天曾色胆包天玷污了他的大女儿,导致其跳楼身亡。这个仇他隐忍了三十年,今日借李丰之手,总算得以报了。
李丰长身而起,道:“张老家主,人我已经帮你杀了,希望你也要履行自己的承诺。否则,别怪李某手下无情。”
张皓然躬身相送,道:“李仙人放心,今后张家之主便是张德华。”
张家人抬头再看门口的背影,忽然觉得竟是如此宽厚高大,简直不像是一个少年所拥有的。
在灯光的照耀下,那人影如来时一样,忽地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李仙人。
这个名字是一个传说,是一个神话,在场的张家众人没一个陌生。
就如同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心中也都有自己所认为的李仙人。
他或胖或瘦,或高或矮,但无一人心中的李仙人能与眼前的少年重叠。
——眼前的少年太过年轻,太过平凡。
无论是谁都无法拿他跟一人可令哈斯国低头,剑败柳元宗的李仙人相比。
自李仙人入世,华夏的武道界似乎便只剩下他一个人的传说。
净月山之巅与于百里一战,十里冰封,百里飘雪,这是何等的力量;冬日国一行,连杀四大杀手之王、六大剑道宗师三大阴阳师,甚至王境强者也死于他手,这又是何等的力量。
这个名字早就在武道界,乃至整个上流圈子都传的沸沸扬扬。
可对于李仙人本人,无一例外全都是一知半解。
这其中的原因,一半归功于国安特勤六处特意帮他掩盖了信息外流,一半是他可以随意改变相貌,就算有照片流出,那些人也会发现,每一次李仙人出现,都是不同的人。
张皓然的眸子缓缓凝了起来,郑然问道:“你是李仙人?”
李丰微笑道:“不像吗?”
张皓然道:“不像。至少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李丰道:“想象和现实总归是有差距的。”
东郭天捂着血流成注的肩膀缓缓站了起来,他看着依旧坐在那里的李丰,眼睛里充满了惊惧。
弹指杀人和弹指杀宗师,这两者的差距太大了。
就在刚来,他就差点被眼前的少年一指弹杀。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真的很难相信同为宗师,竟然有人如此恐怖。
这不仅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也超出了独眼一刀的理解范畴。
独眼一刀手中已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刀。
刀虽然还未出鞘,但刀气已经渗了出来。这必定是一把见过血、并非非常饥渴的刀。
李丰却依旧坐在那里。
张德华狠狠咽了口气,低声问道:“李丰,你真的就是李仙人?这玩笑可开不得啊!”
对于这个问题,李丰已经懒得回答。
张毅却说话了:“能以此年纪弹指重创东郭爷爷,这世上唯有少年宗师李仙人。”
他看着李丰,眼中满是崇拜。
身为武者,又有谁不对这位李仙人心有钦佩。
在东郭天被李丰弹指击飞之时,张善的脸色就跟着刷然一下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