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还没吃完呢。”江兮立马把水果往他面前推,“没吃完啊。”
盛嘉年拧眉,“带上车吃,不碍事。”
江兮嘴角抽了抽,“盛先生现在竟然变得如此不拘小节了,我好佩服你哦。”
盛嘉年道:“我当你这是夸奖,我拿盒子出来,给你装起来。”
江兮点点头,他都已经决定了,她还能如何?
盛嘉年盒子拿出来,放在她手边,江兮侧目看他,盛嘉年还以微笑,随后将水果依依放进盒子中。
她起身去检查行李,边说:“我的洗漱用品、护肤品都带了吗?”
“带了。”
“我衣服呢?还有鞋子呢。”江兮道。
盛嘉年回头:“都收好了,你再看看还有什么非拿不可的东西。”
“非拿不可?”
江兮一听这话,那所有东西都不是非拿不可的,是不是都要放下?
盛嘉年对上她犹豫的眼神,“怎么了?”
“该拿的都拿了,衣服都收好了,我能想到的就是拿衣服和洗漱用品。”江兮转了一圈后,走出来站在盛嘉年面前。
“走了。”
盛嘉年将一盒水果递给她,“吃不了就扔了,不要一直敞开着,都氧化了。”
江兮接着水果盒子,跟在他身后。
盛嘉年回头看她:“你去门口换鞋,在门外等我。”
江兮跟没带脑子似地,他说什么就什么,换了鞋走出门外站着。
盛嘉年推了两箱子出去,大的黑色箱子推出门外,江兮就靠着对面墙面站着,他不喊话她就不动。盛嘉年只是看了她眼,看她端着水果,穿着白色针织衫加黄色背带裤,靠墙而立,实在可爱。
盛嘉年眼神瞬间就融化了,他起身,手臂一抬,撑在了门框上,挺拔的身躯伟岸有型。
“你站着做什么?”盛嘉年问。
江兮眼神有点迷茫:“等你啊,不是你让我在门外等你的?”
盛嘉年听得心口一阵舒爽,上前几步,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随后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下。
“乖。”
江兮眼神瞟向盛嘉年,“干嘛?”
“爱你。”盛嘉年笑道。
盛嘉年脸色很难看,二人之间的气氛也一度降低。
江兮手撑着脸,脸转向一旁。
盛嘉年又不忍心责备她:“我的宝,你到底怎么了?”
江兮看着他,轻声说:“你明明已经做父亲了呀,如果你是很开心我有了这个孩子,那其实,温钦言的存在,你也是很开心的是不是?你已经做了父亲,你已经有儿子了,只是压抑着对有孩子的开心而已。是不是?”
盛嘉年脸色瞬间变得无比沮丧,心底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脏一般。
他无可奈何,只能让那种滋味持续着。
他长叹一声:“兮宝,我不能责怪你曲解我的想法,但是,你的孩子和温丽姗的孩子,是一样的吗?那样一个背叛我的女人,即便她生下我的孩子而不是当初直接打掉,那又如何?把孩子生下来就能抹去她作恶犯下的过错?孩子是无辜的,我深谙此理,所以才克制着对他母亲的态度不转移到那孩子身上。我心底里,从来就没有真正承认过那个孩子。温钦言是你眼里的一根刺,也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江兮张张口,盛嘉年这话里,实在有太多她想辩解的话了。
“怎么是我眼里的一根刺呢?”
“你若真不在乎,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盛嘉年反问。
江兮话结,他说得很对,她就是在乎,内心深处非常非常的在乎。
但只是在乎这件事,跟温钦言无关,她对事不对人,孩子是孩子。
盛嘉年压低声音道:“兮宝,温钦言的出现,不就是时时刻刻在揭我当初被一个女人弄得遍体鳞伤还祸及家人吗?他的出现,就是提醒我当初是怎么样的无能。我理解你心里的苦,所以,你在我面前,不用强颜欢笑,不用去伪装,你不高兴那就是不高兴,我能理解你。”
江兮埋下头来:“可你已经当了父亲,你能当成没有过吗?”
“我心里,就没有承认过他。兮宝,我和你的孩子,才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盛嘉年认真道。
江兮缓缓抬眼:“一码归一码,我不希望你把愤怒转移到温钦言身上,他是无辜的,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无辜的,所以我们都要接受他。你也是,你更得接受他,不能因为二哥二嫂把他接过去养,你就没有责任了,你始终才是他的父亲,你不能因为仇恨和愤怒、那些早已经被风吹散的旧感情、旧情绪,而去伤害一个孩子。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要转移到小辈身上?”
“江兮,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这样跟我说,但我心里,不认可他,现在不会认可。我们的孩子,只有你肚子里的。所以,我第一次为人父,我很开心,我很开心你没有让我等太久就让我尝到成为人父的喜悦。”盛嘉年话锋一转,随后将她抱进怀里。
江兮皱眉:“可是,你这样对温钦言好残忍,他也……还是个孩子。”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无法选择的,我帮不了他,不是他,那个身份也会是别人。所以,注定会有一个人是那样的身份,是不是?”盛嘉年轻声而出。
江兮沉默,片刻后轻声问:“如果我生了女儿呢?”
盛嘉年一愣,“女儿跟你一样好看,不是更好吗?”
“可是女儿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是不是?”江兮问。
盛嘉年点头:“是,但孩子能一生安康幸福,是我们最大的福气,和最想看到的。”
盛嘉年这话,江兮倒是很认可,觉得说得也挺对。
“所以,你想我生的是女儿?”江兮问。
盛嘉年看着她,“都好,不论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我们俩的孩子,我都喜欢。”
江兮问:“难道你不希望生个儿子出来继承你的家业?”
“家业?那些身外物谁来继承都没问题,即便没有家业可继承,难道盛家的子孙还愁温饱?”盛嘉年反问。
江兮一愣,盛嘉年这想法,竟然跟她母亲的想法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