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成这时坦承道:“赵良找我说起陆鼎的罪状,被我搁置以后,陆鼎每天在我耳边游说,务必斩草除根……”
林启挥手道:“好了,下面细节也不用说了,难怪你在人家的名单上。”心道:“还真被赵天明说准了。”
赵良道:“没有你的配合,陆鼎怎么可能做到肆无忌惮的调动人马,甚至连整个机关都瘫痪的情况下,也仍然可以。”
“那是最后一次,我的腿废了,自然把怒火发泄到你身上。”
“你去了缅甸以后就成立了执法者?”林启见他们在“叙旧”的兴头上,赵良刚刚说我们空口白话不能作数,也没个下文,索性再问问一些执法者的事。
赵良也不反感,当即作答:“怎么可能那么快,说起来也是造化弄人,我当年在云南剿匪的时候,抓到过一个匪首,那个年头为求生计,落草为寇的比比皆是,这人也算是被逼上梁山的,我见他为人仗义豪爽,又有一副硬骨头,便私下放了他,他去缅甸以后投了靖绥兵团,那是当年远赴他乡抵挡日寇的远征军,后来日本投降了,他们却没能回来,永远留在了那里,我逃到云南以后阴差阳错,竟然又遇到了他,那时他已经靖绥兵团的大当家,我顺理成章的入了他的帐下。
接下来的十多年,依然是南征北战,杀人越货抢地盘,所有当年保家卫国的理想早已抛诸脑后,也时常会留意一下国内的境况,不过那个年代消息比较闭塞,再也没有陆鼎和你们的下落,但也知道国内并不太平,我想陆鼎那样的人能够撑多长时间,十有八九下场也不大好吧,那时我每日在刀口上舔血,朝不保夕,便渐渐把这段先行放了下来。”
说这到,方志成冷哼一声:“你太小瞧陆鼎了,他比烂泥地里的泥鳅都要圆滑,十年浩劫他不但全身而退,改革以后,没费多大功夫,就坐拥亿万家财。”
“呵呵呵呵,我也是几年前才刚刚得知的,在缅甸打仗的时候,大当家的没过几年就死了,我接掌了靖绥兵团,又在枪林弹雨里快活了几年,终于站稳了脚跟,就是那个时候,我先后收养了这两个孩子。”赵良指着身后的提尔和夜叉说道。
“那你还要我们怎么样?”赵天明问道,心想这老家伙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们空口白话就可以,我们就不行?”
泰坦凄厉的眉头微微一皱:“我可以倚老卖老,你可以么?”
“好吧,您可真是讲道理的老人家。”
泰坦也不再理会赵天明,两手一放,脱离提尔和夜叉的掺扶,自己颤颤巍巍的走到坐在轮椅上的方志成身边,赵天明和林启这时也是一个站在旁边不远处,林启就站在方志成身后推着轮椅,也许真是仗着倚老卖老,也许是极度信任提尔和夜叉,泰坦也不怕林启他们两个会突然发难。
这样泰坦离得林启就更加近了一些,已是眼前咫尺,林启见他头顶稀疏的白毛,显见微微发红的头皮,眉毛倒竖着,除了眉宇之间的戾气,脸上的表情总是夹杂着一股凄厉之色,确实像身负几十年血海深仇未偿得报的模样,反观当日的陆鼎就显得慈祥了许多。
泰坦绕着方志成的轮椅转了一圈,他靠自己走路都已经很费劲,完成这个正常人几秒钟就可以完成的动作,他足足花费了两三分钟,四下打量着方志成,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最后回到方志成面前,笑了出来,说:“方志成,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方志成淡然道:“我早就有今天了,你如果早就知道,是不是会很欣慰?”
林启本来听赵天明说方志成跟他们讲当年那段往事的时候,隐瞒了一些内容,现在听他这么说,心想这方老爷子当年还真得参与帮助陆鼎陷害赵良的。
泰坦冷哼一声:“当年我带人冲进军委办公大院,早就防到陆鼎此人奸诈狡猾,想不到他竟然把你推到前面,自己夹着尾巴溜了,我在后面追都没追上。”
“你是追走了,我的腿,就是那时候被那些人打断了,可惜你没有看到,你如果看到了,心里的恨也不会维持这么多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