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尽欢对这个问题其实不是很在意,不是就不是啊,只是他是真心实意喜欢她就好。
“我也不是,”她笑嘻嘻地捧住他的脸颊,“咱们扯平了。”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忍不住笑意更深。
“不是一见钟情,可是第一次见面的印象的却很深刻。”
利慎平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让她的掌心贴合上自己的脸颊。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单脚踩着高跟鞋,手上还拿了一只,”他轻笑出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厉害的小姑娘。”
习尽欢讪讪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凶?很泼妇?”
“没有,”他想起初见时的情景,笑容温和,“只觉得你的毛衣很好看。”
“啊?什么毛衣?”她顿了顿才想起来,他说的是那件彩色乱织的毛衣外套,恍然道,“你很喜欢那件衣服吗?”上次还专门拍夕阳晚霞,说是她的衣服。
利慎平没有说话,望着她的眼神有一点醉意。
不是喜欢那件衣服,而是那件像是彩虹一样缤纷的衣服,让他过目不忘。
如同,她像是一道彩虹,出现在他平凡无奇的生命中。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嘴角微扬,白皙如玉的面颊沾上了些许微醺的色泽。
见他不答,她故意说,“那件外套是我姨妈请人手打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下次叫姨妈帮你也打一件啊。”
他低低地笑开,不置可否,将她拉低贴近他怀里,“你的名字也是姨妈取得吗?”
“那怎么会呢,是我爸爸取得啊。”习尽欢歪了歪头,“你知道的,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走了,我爸爸觉得我很可怜,就希望我这辈子可以开心一些。”
利慎平应了一声,倾身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清润的嗓音微微沙哑,“是个好名字。”
习尽欢看着他的目光,想起当初,他不笑的时候,眉宇之间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忧郁。
她甚至一度以为是他生病了,或者身体不好。
现在想来,也许是真的不开心吧。
习尽欢垂下眼眸,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他胸口,衬衫上的纽扣是贝母做的,在她的轻轻转动下,反射出柔和的微光。
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可是真的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人,未必就比普通人过得更加顺遂。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可与人言者无二三。
习尽欢胡乱想起曾经听说过的,关于他的种种,过去之于他,大概也是忧多喜少。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一颗心跟着软了下来。
怎么会有人舍得对他不好呢?
她双手揽过他,整个人乖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轻声说:“现在你不再是一个人了,知道吗?以后要是遇到不开心的事情,要跟我说,我是你女朋友嘛,虽然你们公司的事情我可能不会懂,但是多一个人商量总是好的。”
顿了顿,她仰起头冲他咧出一抹笑。
“利慎平,以前就算了,以后啊,我们都会很开心的。”
她的眼睛里像是倒映着满天繁星,他无声地扬起笑,低头亲吻她的嘴唇。
在似甜非甜的酒香之中,相濡以沫。
良久。
他满足地抱住怀里的人。
“尽欢。”
“嗯?”
“我爱你。”
她一脸难为情,连忙左顾右盼,看有没有人听到他说的话。
什么西装是男人的战衣只在她面前脱啊,亏他讲得出来。
习尽欢挽着他的手臂,把脸埋得低低的,“你够了,不许胡说了。”
利慎平带着她去上车,见她一路上都很羞涩,不由地心情大好,笑声朗朗,“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是你不正经好不好,什么脱不脱的,这叫换衣服!”习尽欢又开始用喋喋不休来掩盖自己,“再说了,你平时不是也要打球吗,难道跟别的人打球就穿着西装了吗,就不换衣服了吗?”
他脚步一顿,“尽欢,你抬头。”
习尽欢不情不愿地跟着停了下来。
身后的球童领着球包,利慎平让他们先上车,自己站在走廊口,垂眸看着她。
她抿了抿唇,双颊上还有未退的粉色。
见惯了他温和微笑的样子,冷不丁见他这样面无表情,她眉眼耷拉下来,以为他不高兴了。
“干什么……怎么不走了?”
利慎平不答,揽住她的后腰,附身在她唇上重重地啵了一口。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不自然地别开眼,假装没看到。
习尽欢愣了一下,果然又把脸蹭上他的胳膊,受不了地叫起来:“啊啊你干嘛啊,好多人啊,我就说你肆无忌惮地勾引我,你还不承认!”
他看着她又羞又抓狂的样子,笑意更深。
“你害羞嘛,多亲亲就好了。”
习尽欢:“………………呸。”
白色的电瓶车行驶在如茵的绿草地上,很快将两个人送到了发球区。
习尽欢从来没有打过高尔夫,只能凭借本能学握杆。利慎平为她选了一直入门杆,“先打打看,要是喜欢,我们就常来。”
“好啊。”她随口答应。
他从背后拥住她,双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试着教她挥杆的姿势。
“双臂垂直,放松……”
“试着挥动手臂,对,就是这样……”
“好,试着是接触球……”
温润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音质良好的唱片机,听上去悦耳而缠绵。
习尽欢原本是打算好好学的。
可是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她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脑子里乱糟糟的,只听见他在身边温柔地说话,可话里的含义左耳进右耳出,半句也没听进去。
习尽欢微微侧过脸,偷偷地看他的侧脸。
因为要教她,他微微弯腰,脸颊几乎贴在她的脸颊边。
这样近的距离,他的皮肤看上去也非常细腻,习尽欢有点想摸又有点想亲上一口。
从眼镜框的缝隙中看过去,她才发现他的眼神真的很明亮,就像是一汪清泉,黑白分明,柔和澄净。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顺着垂下,他的睫毛不黑也不浓密,只是淡淡的,很纤长。
“尽欢。”利慎平没有看她的,目光还是向下落在球杆旁的小白球上。
她这才发现自己从偷看变成直勾勾地看,看着看着还走了神。习尽欢连忙回了句:“嗯?怎么了?”
利慎平侧过脸来,出乎意料的地又亲了她一口。
习尽欢:“?”
他淡淡地笑,抱着她说。
“偷看我,罚你。”